最底下的一个蜂巢饼,巢眼要大得多,在里面安放的都是未来的蜂王,密密麻麻的,巢饼不大,但也安排了至少两百个蜂王。
这些蜂王如果孵化出来,完成交尾成功越冬,到了明年,一个蜂王那就是一个蜂群,一百个,那就是一百群,它们的繁殖扩散能力非常的强。丝毫不用担心山里会缺少这玩意儿,感觉就怎么都弄不绝。
在宏山摘取蜂巢饼装袋子里的时候,陈安则是打着手电,注意着落到两人身上的葫芦蜂,及时清扫。
两人配合默契,没有被螯到,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把所有蜂巢饼取出来装袋。
在宏山提着收获退让到一旁后,陈安将燃烧的火堆和灌木丛的火扑灭,这才收拾东西装背篼里背着,叫上宏山一起往回走。
宏山很高兴地说:“这些蜂儿好满,感觉全部挑出来,少说也得有十斤往上!”
陈安肯定地点头:“背着挺沉,肯定有……希望明天能卖出去,要是能卖出去,价格还不错,我们哥两倒是可以在这段时间上山多弄上一些。”
“希望能卖,找这个东西比蜜蜂还好找些,一天上山找个两三个不成问题。”宏山也充满期盼。
“这树蓬蓬被烧成这样了,明天有经过的人应该能一眼就看出来,离村子太近了,不然那些散蜂没了蜂包,螯人更厉害,希望不要有人再像苏同远那样撞过来,不然够受!”
“管不了那么多,遇到了只能说他们倒霉。”宏山挺无所谓。
事实也是如此,山里人有不少人会弄蜂包,只要取走蜂巢饼,谁还管接下来的事情,要是进山不仔细点,误打误撞闯进去,惊动暴怒的散蜂,也只有自认倒霉的份。
两人回到大村子,宏山这段时间忙着弄房子的事儿,挺忙也挺累,也就没有去陈安家串门的想法,忙着回去睡觉。
陈安背着东西回到家里,想着明天早上要去黑市场,也是简单跟家里人随便聊了几句,叮嘱两个侄女不要乱动蜂巢饼,担心里面那些脑袋插巢眼里还活着的散蜂爬出来螯到她们,然后也早早地去睡下。
第二天早上四点左右,他早早起床,然后背着东西,领着四条猎狗赶往黑市场上。
他不清楚冯学恩的馆子里要不要这东西,就在黑市场上放下背篼等着买主。
黑市场的人比以往又多了些,也有人上前询问,见是蜂蛹,有不少人意动,都夸好吃,只是又舍不得给价,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见冯丽荣挎着背篼来到黑市场。
冯学恩在县城里,往返一趟有不少路程,收购野味的事儿,主要还是交给冯丽荣张罗,然后找人托运回去。
冯丽荣在黑市场上逛了一圈,很意外地看到陈安,立刻兴奋地跑过来:“你啷个又来了?”
“这话说的好像见到我一点都不高兴一样!”陈安咧嘴笑道。
冯丽荣瞟了眼周围,见没人注意这边,握着拳头锤了陈安一下,这才笑着问道:“这次又卖啥子?”
“昨天回去,在山上遇到个不小的蜂包,我就摘下来了,看看在黑市场上能不能卖出去。”
“我老汉馆子里没有卖过这个,我也不晓得到底能不能卖……蜂儿是好东西,要不这样,我请人带回去,让我老汉告一哈,如果好卖,价格还可以,我来跟你说!”
到现在还卖不出去,对于陈安来说,除了带回去自己弄来吃,也没有别的用途。
尝试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大自然的馈赠,是最芳香可口的美味,相信有识货的人。
万一要是能搞,价钱也好,那这个秋季就能挣不少钱。
关键是量大,到山里专门找蜂包的人也不多,只要弄回来,所能赚的钱,绝对不比打麂子,刨竹溜子,打野鸡、斑鸠赚得少,甚至比打香獐子还赚钱。
一个阴干的麝包,在这年头的收购价格也就几十块钱而已。
想要找到一只香獐子,可不容易,那得花不少时间。
而且,找蜂包跟撵山打猎并不冲突,都是可以同时进行的事儿,见到什么搞什么,只是多了一个可卖的东西而已。
“那就告一哈嘛!”陈安非常乐意尝试:“如果卖不出去,就让他们自己留下来吃,就是在吃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有的人不适应,吃多了身上会痒,会起疙瘩,那可难受,你要记得给让人给你老汉叮嘱一句。”
各人体质不一样,蜂蛹虽然是美味,是不折不扣高蛋白的东西,营养也很丰富,但有的人会蛋白质过敏,还是不能多吃。
冯丽荣笑道:“我晓得,当我这些年在山里是白活的蛮?”
她四下看了眼,看向挑着担子卖抄手的小摊,伸手拽了拽陈安的袖子:“走,我请你吃抄手!”
陈安也不客气,提上自己的背篼,跟了上去。
抄手,这是一种类似于馄饨的小吃,以方块面皮包肉馅,煮熟后加清汤、红油和其它调料就可以食用,柔嫩鲜美,汤汁微辣浓香。
关于为啥被称为“抄手”,主要有两种说法。
第一种说法是,从“抄手”的外观来看,很像一个人把手抄在胸前的形象。
第二种说法,是因为“抄手”皮薄,抄手之间,就煮熟了。
坊间流传过一个故事:曾经有个人问卖抄手的老板,为什么馄饨在蜀地要叫“抄手”。老板也不正面回答,只是将抄手往煮开的锅里一扔,而后便把双手抄在胸前。一分钟后,老板一边将碗端给食客,一边吆喝“抄手二两好咯。”
冯丽荣花了四毛钱,点了两碗红油抄手,在摊主弄好后,两人蹲到一旁,吸溜吸溜地吃了起来,吃一口就偷偷地看着彼此笑笑。
此时的眉来眼去,像极了得手后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