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乐和谢青棠不宜同时出现在沈长怀面前,谢青棠干脆就先去寻了张添,由着沈长乐同沈长怀说话。
当听完沈长乐的话,沈长怀并未迟疑多久便给了答复。
“好,我今日回去便同父亲说清此事。”
“因着我的任性累了父亲和你,真的很是对不住。”
沈长怀看着面前的妹妹,是又气又无奈。
“一家人,哪有什么对不住的?”
沈长乐无话可说,确实是她对不住沈家,给不了他们亲情,又累得他们奔波。
“况如今的东都确是个是非之地,能远离自然是极好的,只是现今行刺案刚出,也得等此间事了才好走,而且你在这里,总也叫我们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现今是公主了,有皇后庇护。”顿了顿,沈长乐又道,“你们越早走越好。”
“你呢?”
“我得跟他一起。”
早知这个答案,沈长怀不再就此多言,只叮嘱她在宫中万事小心。
“昨夜之事尚还看不清风向,不知这盆脏水会往哪边泼呢。”
“乐师死了,只怕也查不出什么。”
“可不,他是年前新被抽调进宫的,家里连个人都没有,教坊司的人、礼部的人,都给查了,是他给礼部官员塞了银子,他弹琴确实也还过得去,礼部一官员就给教坊司内侍说了,将他招了进来,可他为人孤冷,进宫后倒是没有与之交好的,后来探出,原先有人看着他同女官秋瑟有过往来。”
“秋瑟?那不是我初入承乾宫时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女官吗?”
“是,有北镇抚司的帮衬,她三两下就招了,说是两人有情,这样一来祸乱宫闱的名头没跑了,不管掺没掺和其中都得死!”
沈长乐眉头越皱越紧。
“你这样说,我倒是愈发觉着不对,一个刚进宫没多久的乐师,又会功夫,在不敌时自觉吞药自尽,一看就是带着目的进宫的,怎会无故去勾搭一个女官?况秋瑟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不像是能看上一个乐师的?像是刻意为之,待事情败露,这人也活不了!”
“依你所言,确实存疑。若乐师只是为了伪装,与人为善倒更能融入其中,没必要冒险同秋瑟往来。”
“我跟秋瑟处过一段日子,她是个眼高手低的人,有些小聪明,擅拿旁人做刀,她自个却是躲在后面,她之前之所以被调离就是牵扯进了陷害我的事里面,而她就是拿……”
电光火石间,沈长乐突然想到了个人。
“对了,巧慧!你可以试着从她入手!巧慧之死,可以说是秋瑟一手促成的!”
“好,我查查那名乐师跟巧慧有没有关系。”
“只怕死士的身份也不好查。”
“北镇抚司专管这种事,而且我一直坚信,凡行过必有痕迹,张北镇抚使也说了,那乐师习武时岁数应该比较大了,不是自幼培养的,该更易查。”
“但愿能查出些蛛丝马迹吧。”
恰在此时,风吹过,惹得树叶簌簌响个不停。
***
“厉害还是你厉害。”张添一哂,“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啊。”
谢青棠仿似没听懂张添话中的讽刺之意,态度依然温和:“张北镇抚使说笑了,此番下来想必你便能乘势而上,顺利坐上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置。”
张添咬牙:“哪里有你厉害?直接扶摇直上,做了东厂厂督,还让皇上放权,可随意抽调我锦衣卫督办的案子!”
谢青棠不语。
张添凑近谢青棠,继续道:“我是从中得利了,说来,我还该谢谢你,可()
你给我的锦衣卫不是我想要的锦衣卫!”
谢青棠抬眸,看着面前张添发狠的眼,微微一笑。
“看样子张北镇抚使是还未做好抉择……”张添挑眉,谢青棠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接下来要如何走?”
张添退后一步,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却是不再提及此事,反而说起了刺杀案。
“接下来该怎么查?”
“此事你问我,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