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看着臧霸,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后回应道:“臧将军不在琅琊,却领重兵到这东海郡的海边小县来做什么?”
臧霸指着被无畏军按着跪在一边的吴敦,气呼呼地说道:“还不是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兄弟!”
吴敦本来看到臧霸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开口请臧霸帮自己求情,没想到臧霸一开口却是这种口气,显然是带着怒气来针对自己。
“为了吴郡守?”曹彰看着臧霸,等着他把话说下去。
臧霸点头:“正是,当日蒙公子开恩,赦免了我兄弟三人,还把我们任命为徐州三郡的郡守,我和二位兄弟就立即各自领命,分别上任。”
“我到了琅琊之后,除了自己去处理政务,也一直派人关注着我这两个兄弟。毕竟我们之前只是聚集在开阳,并不懂太多治理的问题,我也担心他们会管理不好,会有问题。”
“起初,他们两个倒还算踏实。但前不久,我听说吴敦纵容自己的小舅子还有一些亲信,增加苛捐杂税,鱼肉百姓。我心里有气,给他写信提醒,可他一直只是回信敷衍。”
“我是实在气不过,才决定亲自清楚,可我到了那里,得到的消息却是他来了朐县找陶翰,我就赶忙带兵赶过来,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公子!”臧霸向曹彰解释了自己的来意。
吴敦听到臧霸竟然是为了教训自己前来,心里面一下凉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瞬间不见了。
“臧将军一片赤胆忠心,为了徐州百姓奔波,实在是辛苦了。今日人赃俱获,这吴敦纵容自己的妻弟陶翰,增加苛捐杂税,鱼肉百姓,强抢民女,霍乱百姓,罪大恶极!”
“这陶翰我已经当场正法,这吴敦我还没来得及惩处,既然臧将军专程为了教训他而来,我就把他交给你来处置吧!”曹彰先是开口夸赞了臧霸一番,随后陈述了吴敦的罪行,最后将处置吴敦的权利,交给了臧霸。
臧霸恭敬地向着曹彰施礼:“喏!”
随后,他转身怒视着吴敦,眼中透露出凶狠的目光。
吴敦和臧霸相交多年,知道臧霸的手段,惶恐地跪地哀求着:“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我一命吧!”
臧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吴敦,眼中闪过了一丝稍纵即逝的不忍,但随后就恢复了冷漠。
“兄弟,曹公子给我们活路,让我们从开阳走出归顺了曹司空、曹公子可以成就一番事业,一定好好表现。”
“可现在才过了多久,你就贼心不死,又做下这样的恶事?你身为郡守尚且如此不自律,你让我们原本的兄弟看到了,会怎么想,还不纷纷效仿?那徐州还怎么安定,我们和山贼有什么区别?”
“我现在若是不严惩你,如果能杀一儆百,让那些蠢蠢欲动的老兄弟都知道,不可妄为?”臧霸语重心长地教训着吴敦。
“大哥,您说的都对,我情愿受罚,只求您能饶我一命!”吴敦还在苦苦恳求着,“我娘年纪大了,我的孩子岁数还小,我若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呀?”
“你我乃是结拜兄弟,你娘就是我娘,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尽管放心,你走之后,我一定会妥善地照顾好他们,绝不会让他们受一点儿委屈。”臧霸却丝毫没有改变主意,只是尽力地安慰着吴敦。
吴敦见臧霸油盐不进,还坚决要杀自己,知道已经没有机会,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好吧,既然大哥坚持要杀我,我还能怎样?就请大哥亲自动手,送兄弟我一程吧!”
吴敦说完,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前胸,双眼一闭,冲着臧霸挺起了胸膛。
臧霸看着吴敦,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随后说道:“兄弟,你一路走好!”
说完,他站起身,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环首刀,就要对着吴敦下手。
一旁的曹彰看着吴敦,想起了当初收服泰山贼,他曾立下了功绩,也是微感不忍。但他更明白,此时徐州百废待兴,若是不对他的贪赃枉法予以严惩,不足以服众,也无法实现自己将徐州作为战略要地的目标。
想到这里,曹彰只能冷漠地将脸微微转开,不再去看吴敦。
臧霸看着吴敦虽然不忍心,但还是果断地挥动了手中的环首刀,一道寒光闪过,环首刀直接刺进了吴敦的心窝。
吴敦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此时他的心里只有懊悔,懊悔自己不该一时贪念,纵容陶翰等人危害百姓。
可惜现在他有再多的悔恨,也已经晚了,他瘫倒在地,嘴里喃喃地说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