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徽一愣,端到嘴边的酒杯顿时放了下来,沉声道:“李大人,你这帽子扣的可真不错啊,我真担心你哪天在陛下面前进献谗言,让我詹某人死无葬身之地!”
李进淡淡一笑,说道:“我李某人谈不上什么君子,可也不是什么小人,不过你刚才所言,要是让陛下听见,倒也不会说什么,可要是传到太上皇耳朵里,恐()
怕会骂上你一句胡惟庸!”
听到胡惟庸三个字,詹徽全身忍不住颤抖一下,这酒意也清醒了不少,当年的胡惟庸案他可是经历者,那个时候,整个朝堂都被笼罩血雨之中,官员提前买好棺材,上朝前留好遗书。
“李大人,你的门生受到陛下赞扬,定会收到重用!”
詹徽无疑是在提醒李进,我刚帮你,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当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李进却是小声问道:“詹部堂,你真以为太上皇让我带李泰去东长房只是为了吃饭吗?”
“你真以为太上皇会把他的义孙下放到地方吗?”
“李泰要是走了,那内花园的地,是你去种,还是我去种,难不成你想让陛下去?”
一连三个问题,让詹徽猛然醒悟,甚至后背发凉。
李进淡淡一笑,同时也是在提醒詹徽,你别觉得我欠你什么,你帮你不是我李进,而是太上皇的义孙,你帮太上皇难道还要去讲什么欠你人情。
欠你一个免死铁券还差不多。
见詹徽不说话,李进提醒道:“詹部堂啊,陛下将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受到的阻拦也很大,将来你一个人站在朝堂之上,即使有心,恐怕也是位卑言轻,你该好好找找自已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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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衙门!
二甲进士陈丕双膝跪在地上,哀求道:“请老师帮帮学生!”
王钝坐在大堂椅子上,冷着脸说道:“帮你,,,帮你什么?”
陈丕诚恳说道:“老师和吏部张部堂是知已好友,只要老师开口,张部堂必然会卖老师这个面子,学生便能在京城补个空缺!”
按理说,陈丕是二甲出身,但他这个二甲太靠后了,和三甲的进士一样,全被打发到江南区当最低的乡官了,但是陈丕不甘心,特来找自已的老师王钝走个后门。
“老师恩情,学生定当铭记于心,万死以报!”
“住口!”
王钝怒斥一声,抄起案上的砚台朝着陈丕砸去,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额头之上。
陈丕惨叫一声,捂着额头,鲜血顺着手指缝隙流在手臂之上,滑落在礼部衙门大堂的地面上。
“身为读书人,却心术不正,投机取巧,堂而皇之来找老夫为你谋官,真是恬不知耻!”
王钝没有任何怜悯,义正言辞的痛骂道:“亏你和老夫还是同乡,太康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当初收你为门生,是看在同乡的份上,却不想你满肚子的歪门邪道,你这样的人,即便当官,也是个大女干大恶的贪官!”
陈丕忍着疼痛,不断朝地上磕头,咬着牙苦苦求道:“老师,请您帮帮学生,学生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为了一个官位,卑躬屈膝,你可还有一点读书人的风骨,滚!”
王钝怒吼道:“以后再也不要让老夫看到你!”
陈丕沉默了,他捂着额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言不发,走出礼部大堂。
突然,一包东西从大堂内扔了出来,正好滚落在脚下,这是他用尽全身的钱财为老师王钝买的一包好茶叶。
陈丕一言不发,缓缓捡起地上的茶叶,这一刻,他最后的尊严被彻底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