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餐桌上,一具浮肿的尸体,一个佝偻的老人,将恐怖的气氛营造到了极致。
秦诺停止了用餐,目光投向那双眼漆黑的老人,神色自若地说道:“老爷爷,我可能是忘记了,你说就是。”
老人盯着秦诺,似乎想看穿什么,少顷才说道:“阿乐的爸妈很早就不在家了,同龄的孩子嫌弃他不会说话,你是他唯一的玩伴,到了周末放假,你们常在一起玩。”
“那一天,我不在家,你来找阿乐玩,阿乐嚷嚷着捉迷藏,游戏到了你找,阿乐藏起来的环节,他跑出门,在巷子里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然后,他到了那口井那里。”
老人说到这里,那漆黑的眼眶又有异芒闪烁。
秦诺神色不变,他知道这里面没他想的这么简单。
“当时你那个父亲回来了,正好碰见了我的孙子阿乐,你父亲该是什么人,我不用说了,他喝了一点酒,对我孙子有些印象,问我孙子是不是在跟你玩游戏。”
“我的阿乐心思很单纯,点头说是,你父亲就笑着说有个地方藏起来,你一定找不到,游戏结束后,肯定刮目相看,然后你父亲就指向了那口井……”
“那一天,我和邻居们都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阿乐,你找了一半,就被你母亲拉走了。”
“应该几天后,我们找到了小乐,他漂浮在井里水面上,全身浮肿,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老人看向里那窗户下浮肿的尸体,秦诺眼角抽了抽,微笑说道:“爷爷,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某一天,你父亲喝醉了酒,跟几个人聊起了这件事,他笑我家阿乐是个白痴,随便忽悠几句,就自己跳到井里淹死了,他笑的声音很大,也不怕别人听见,更没有半点后悔。”
“怎么,你在替你父亲说话,觉得他不是这的人?”
老人看着秦诺,一些细小的尸斑攀爬在脸上,散发着浓烈的鬼气。
那眼眶内,看不见眼球,秦诺却能感受到那强烈的恶意。
秦诺摇了摇头:“我从来没觉得我父亲是什么好人,相反的,我也曾好几次想要亲手杀了他,十恶不赦,罪不可恶这些我不清楚,至少他不配做个父亲。”
“我最大的耻辱,就是做他的儿子!”
一说到父亲,秦诺面目冰冷,因为强烈的憎恨,声音也变得颤抖。
眼中的杀意,在眼球覆盖,丝毫没有掩盖。
他看向老人,说道:“老爷爷,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想报仇,就去找他吧,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老人盯着秦诺表情的变化,忽略了他的话,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菜心放在碗里,慢慢地吃起来。
秦诺面色细微的变化,注意着老人的动静。
吃完了一根菜心,老人抬起头,说道:“你说话的方式,不像是这个年龄的。”
秦诺面色保持着从容:“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父母都是赌徒,放着儿子生死不管,相对于同龄的孩子来说,可能我说话的方式,表达情感的方式,确实成熟了点吧。”
“没有温室呵护的花朵,遭受风吹雨打,成长的速度自然要快些,因为脆弱都已经被淘汰了。”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爷爷?”
秦诺歪着头问道,语气依旧保持稚嫩。
“嘴遁我就服你。”血眼鬼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老人似乎是冷哼一声,缓缓地道:“你比我想的要油嘴滑舌。”
“你那父亲,把我孙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几次想要偿债,可惜都无果。”
“仔细想想,直接让他偿命,似乎是便宜了他一些()
,让他也试试失去亲儿的感受,不是很好吗?”
老人将筷子放在碗上,脸上的尸斑愈发明显,眼睛之中的黑暗,跳动诡异的火焰,那尸气以及杀意,弥漫了整个餐厅上。
秦诺不着痕迹挪了挪屁股,说道:“老实说,你希望的一幕可能要破灭。”
“我那个父亲,甚至说不知道什么是悲伤,我虽然是他的亲生儿子,却甚至连他手里的一瓶酒不如!”
“他会为我的死感到悲痛?这是个笑话还差不多。”
“孩子,花言巧语也改变不了今晚的结果。”
“从你脚踏进门,坐上这张餐桌,就已经回头不了。”
老人沙哑的声音,回响在客厅里。
秦诺神经紧绷之际,耳边忽地听到一道空气撕裂的声音,正扭头,一只浮肿无血色的手,朝着面部抓来!
手急眼快,秦诺整个身子往后倾倒,顺势在地上滚来一周。
刚爬起身,就见面目恐怖的阿乐,张开满是涎水的嘴巴,扑了过来!
“我的好孙子阿乐,你不是说你一直在那口井里面很孤独吗,把哥哥带进去后,他就能一直在那里陪着你了,不用再孤独了。”
老人慢悠悠地开口。
“嚇嚇!!”
浮肿的尸体沉重无比,压在身上,喘气都变得困难无比。
那一口口黏糊糊的涎水,不断从嘴里低落,秦诺顿感一阵反胃,费力地腾出一只手扣在阿乐的喉咙上。
密密麻麻的黑色经脉攀爬,爆发可怕的鬼力,将阿乐得身体震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