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萧宁还未起身,这巨蟒大头一沉,张开血盆大口就对着他噬了下来,旁边的孙道长见了惊呼一声,手下险些乱了方寸。再看好个萧少侠,此时仍是不慌不忙,脚下猛然一点,背脊贴地蹿出一丈多远,才算躲开了这一口,紧接着左手一甩,两支飞镖直奔蛇口打去。这蟒确是受人训化,眼见暗器打来只把头往旁边一摆,这两支镖但将颈上鳞片打碎两片,都没***肉里去。
这下见着疼了,反倒激起了巨蟒的凶性,口中信子“咝咝”急吐,蛇尾倒卷再次贴地扫了过来。萧宁此时也来不急起身了,只是左掌在地上重重一拍,借力跃起三四尺高,堪堪躲了过去,在空中两个翻身将要落下。此时那蟒凶晴一闪,倏然间向前一蹿,身子一盘就要将他缠在中间。
这下萧宁可是吃了一惊,身在半空哪里还有借力之处,当下只得持刀向蛇身上砍去。此一下却是如中败革,虽说砍得鳞片飞扬,在蛇身上开了一条口子,可怎么也没想到以这龙雀刀之利竟未将这蛇斩断,反倒更激起了这畜牲的凶性。就见它口中信子吐的更急了,偌大的身子急往里收,不等萧少侠再次出手,已将他卷在了中间,往里不断的紧收。萧宁当时就感觉一股巨力从四周涌来,只勒得他混身骨骼“咯咯”直响,胸中的闷气只可往外吐,却难往里进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难有生机了。”萧宁运起全身功力硬生生的扛着,心中暗思忖道。再看看自己手上这把刀,叹了口气,若是“藏锋録”在手,此时何将这畜牲放在眼里。可到了这时也无有他法了,只得一面运功抵挡着巨蟒的绞杀,一面急挥手中刀向蛇身上刺去。
蛇身本就光滑,况且此蟒格外坚韧,萧宁被它缠在中间又难发力,此一来伤它更难了,三四次下去也只在蟒身上开了几道小口子,反是让它疼了起来,缠着萧宁在这地上乱翻一气,萧少侠此时更是无睱挥刀了。折腾了好大一会,萧宁都感觉胸中的一口气要撑不住了,混身骨头被绞的“咯咯”直响,眼前更是阵阵发黑,连龙雀刀都要握不紧了,要不是还下意识里硬撑着,此时他恐怕早就昏过去了。
这边情形已是万分危急,孙明玉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无有一点办法。自己这边己是让甘九翁压着打了,只仗着纯阳宫的剑法高明,脚下残破的阵法牵制,做到堪堪自保而已,哪还有余力去救他人了。再看那蟒蛇在地上滚了一会,就觉这猎物怎得还是未死,也是凶性大作,把身子用力往里一收,大口张开就对着萧宁的头颅噬了下去。
萧宁本是被它缠得昏昏沉沉,此时余光见得头顶大口吞了下来,目中精光一闪,将剩余的气力都聚于右臂之上,就听得“喀喀”几声碎骨声响,浑身上下也不知道被绞断了几根骨头,到这会儿他哪还管得了,只是将自己满口钢牙都咬出血来,虎吼一声,猛抬手臂将刀向蛇口里戳去。
这一下可是拼尽了全力,那刀光直如闪电一般,不等蟒蛇反应过来,刀已戳进蛇口两尺多深,那蟒蛇口中鲜血直往下淌,洒了他一头一脸。只这一下那蟒怎生受得了,疼的是蛇尾在地上乱抽,蛇身上力道稍稍一松,不待萧少侠从这纠缠中脱开,就见它蟒口猛合,大头一抬,硬生生的连人带刀甩了出来。萧宁这时强忍疼痛,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略略清醒,双手紧握刀柄,半空里身子一荡,一脚蹬在那畜牲的下颌上,这才借力将刀抽了出来,自己在空中连翻两个跟头,落下地来踉跄几步,最终没有站稳,拄着刀单膝跪倒在地。
此时再看这条巨蟒,口中鲜血似流水似的淌了下来,发狂般的四下翻滚,所到之处不分敌我,只要沾上就是物毁人亡。那边甘九翁见了一股热血直冲顶门,这蟒蛇本已陪了他二三十年,是他自小一手养大,各种珍惜药物不知喂了多少,堪比他的子女一般,此时不禁目眦欲裂,悲呼一声舍了孙明玉直扑过()
去。可到了此时这蟒哪还能通得人性,甘九翁接连往上扑了两次都被逼回来了,到了第三次更是被一尾抽在胸腹,吐血而回。
他受着伤退回来了,孙明玉在旁边看的明白,这会儿哪还能再饶他。当此时孙道长脚下一跺长身而起,手中剑直指他背心要害。甘九翁听到风声心下一惊,头脑略略清醒了几分,急转身躯回刀猛磕。这一下磕是磕上了,可还是晚了一点,让剑锋擦着前胸刺了过去,开了好大的口子。等到孙道长身形从他面前掠过,他又忍着痛一掌拍出。孙明玉无法,只得抬手硬接了他一掌,自己连翻出丈余才落下地来,却是一个站立不稳又在地上滚了两圈方得化去余劲,也是溢出一口血来,一时挣扎难起。
让孙明玉这一偷袭,甘九翁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回头含着悲色看看已愈发无力的巨蟒,知道它已是回天乏术了,再瞪着通红的双眼看向地上一伏一跪的二人,连叫了三个“好”字,怒喝道:“先杀我女,我那兄弟和儿子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今日又毁我护法异兽,我若不取尔等性命,实是枉在世上为人了!两个小子,拿命来吧!”口中吼着,人已是挥刀直扑萧宁而去。
萧宁跪在地上只不过刚顺过一口气来,胸前肋骨还不知道被勒断了几根,这会儿喘口气都是钻心的疼。眼见甘九翁扑上来了,只得咬牙挺身而起,挥刀迎了上去。两下里刀锋一对,萧少侠固然踉跄退下五六步去,甘门主那里却也立足不稳,后退出数步,更是嘴角淌下一缕血丝,很明显刚才蟒蛇那一尾加上孙明玉那一剑也让他伤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