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婆欢笑道:“果然错不了!”
陆相宜这傻样,闻得佳音,也是哈哈的笑得欢。
司徒杨氏在李婆婆家,两老相谈甚欢,至晚饭后才归家。进家门,就连忙掌灯进闺房,拍拍司徒秋月的肩膀,道:“女儿,那陆相宜真的合适吗?”
司徒秋月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起身道:“母亲,才回来呀!”
司徒杨氏坐在床边道:“孩子,既然决定了终身大事,可不能再反悔啊!”
司徒秋月笑道:“母亲,这个书呆子,人还不错!女儿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这些年,让母亲操心,是女儿不孝,对不起!”
司徒杨氏摸摸她的额头,“孩子,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是你母亲。”
司徒秋月哈欠道:“母亲,很晚了,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磨豆腐呢。”
司徒杨氏点点头,给女儿盖好被子,熄灯出门去了。
鸡叫第一遍,司徒秋月就哈欠连连的起床,一阵梳洗后,就开始了今天的劳作。天天如此,也不见她抱怨只言片语。
“陆相宜?孩子,你怎么在门外睡起?来了几时了?”司徒杨氏开门第一句话,就是这么惊天动地,差点吓坏了秋月的小心肝。
司徒秋月连忙放下装豆子的簸箕,出门去看,疑问道:“陆……你来干嘛?”
陆相宜连忙作揖道:“昨夜思考良久,小生屡试不第,亦不打算再考了,那个元朝廷的官不想也罢。从今起就,小生就过来与姑娘学习磨豆腐,如何?”
司徒杨氏看着司徒秋月,“女儿,你的意下如何?”
司徒秋月见这呆子很有诚意,也不想打击人家满腔的热情,只是实话实说,“做豆腐很辛苦的,你真的都想好了吗?”
陆相宜道:“小生想好了。愿意与姑娘同甘共苦!”
司徒秋月道:“你做得不好,我会吼人的。”
陆相宜点头道:“小生明白!”
司徒秋月道:“你以前都做过什么家务活?”
陆相宜道:“姐姐远嫁,父母年迈,家中清贫,收拾庭院,下田劳作,乃是小生常做的事。”
司徒秋月不再说什么,回头进了豆腐房,当真指使起陆相宜来,“你先去灶下生起火来,再与我去磨豆腐。”
陆相宜作揖道:“小生遵命!”
司徒秋月回头,横他一眼道:“能不能不要那么多礼?”
陆相宜茫然道:“姑娘不喜欢?”
司徒秋月真拿他没办法,叹一口气道:“不是我不喜欢,而是我不希望一家人在一起,老这么客客气气的,听着别扭得很。”
陆相宜哈哈大笑,“你真是当我一家人了!”
司徒秋月抿嘴一笑,“真是个呆子,我不拿你当一家人,早用大棒把你打出去了,还能任由你在此之乎者也,卖弄那酸溜溜的学问!”
司徒杨氏笑道:“真是两个活宝!天生一对,命中注定!”
司徒秋月回头吐舌头道:“这不是母亲希望看到的吗!”
陆相宜脱去长袍大袖,收拾起利索的短身装束,下灶生火倒是得心应手。
司徒秋月看见了,满意的笑道:“果然是个做农活的人,倒不像有些书呆子那般无用。”
陆相宜抬头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可不是陆相宜的信条。”
司徒秋月好奇的问道:“你念书的时候,会摇头晃脑吗?”
陆相宜哈哈笑道:“那是迂腐的夫子教的,错得很。我试过几次,摇头晃脑的背书,非但无功,还头晕目眩。”
司徒秋月也哈哈道:“就是!小时候()
,我们私塾的夫子也是这般误人子弟。”
陆相宜生起火后,待一大锅水烧开时,再添些大柴,然后封了灶门。洗一下手,就过去帮司徒秋月推磨,“我来吧!”
司徒秋月担心道:“这石磨很重的,你推得动吗?”
陆相宜接手一试,使尽大力也无法撼动分毫,“果然重!你是怎么推动的?”
司徒秋月掠一下头发,道:“这磨有两百斤重呢。开始我也推不动的,只是锻炼的多了,就推动了。你就先学添加豆子吧!我推慢一些。”
陆相宜并不是那钻牛角的人,当然知道学海无涯苦作舟的道理。
待得天色放亮时,豆腐已经做好了。二人一起将之搬上板车。
司徒杨氏朝饭已经做好,走出厨房道:“洗手吃饭吧!”
司徒秋月招呼陆相宜洗手进屋,“吃过朝饭,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陆相宜不解道:“这是为何?”
司徒秋月娇嗔道:“我们并未成亲,你不便抛头露面。”
陆相宜点头称是。
司徒杨氏道:“孩子,你辛苦了!”
陆相宜忙道:“晚生不苦!秋月才苦!一人做这么多活,多不容意啊!”
司徒杨氏叹道:“司徒家没有男丁,他爹又去的早,要我女儿承担起这个家,也是母亲没办法呀!真是委屈我的女儿了。”
司徒秋月哎呀一声道:“好好地,母亲说这些话作甚!”
陆相宜连忙表示自己的心意,道:“岳母不必忧心,今后,晚生便与秋月一起承担这个家,一起孝敬岳母大人。”
司徒杨氏笑笑,司徒秋月道:“要说得出,做得到才好!”
如是这般,每天鸡叫第一遍,陆相宜便准时到秋月家学做豆腐,将近一月。
这日,在劳作之际,陆相宜便对司徒秋月说道:“父母来信说,二老要进城来探望我们,与岳母商量我们的婚事,不知月妹作如何想?”
司徒秋月点头道:“好!”
陆相宜喜道:“你同意了!”
司徒秋月笑道:“我现在不同意,还能怎样?难道悔婚不成!传出去成何体统?许你这个呆子做夫婿,我这辈子算是认了。”
陆相宜呵呵笑着点头道:“父母来了,能留下吗?”
司徒秋月道:“但凭你做主吧!”
陆相宜喜上眉梢,“好呐!”
话说这日,是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一路鸟语不断。陆老爹推着独轮车,载着陆相宜的母亲陆刘氏向城里赶来,满脸的笑,乐呵呵的合不拢嘴。
陆刘氏扭头道:“老头子,你说,儿子的小媳妇是啥样子?”
陆老爹抬头道:“没有见过,不好说。”
陆刘氏道:“李姨娘说,那女娃子有些凶悍。她该不会欺负我们孩子吧?”
陆老爹语重心长的道:“老婆子,你少操这心思,行不行。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他们两口能过得小日子。我们就安心了。”
正说话间,二人就要过河了。刚上那木搭的小桥,迎面就是司徒秋月拉着一个空板车,哼着歌儿,和着咕噜噜车辕声来了。
不曾想,在这时候,一名官差打着马,狂奔而来,眼见就要撞上陆老爹夫妻了。“闪开!闪开!”官差挥舞马鞭向二位老人抽下。
司徒秋月生平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狗仗人势的官吏,在万分危急的时刻,她不假思索,怒吼一声,一把接住了那一鞭子,再奋起一股大力扯下来,就把一个大约百四十来斤,面目肥肥的官差摔下河里去了。
可是那匹无主的惊马,依然向陆老爹踏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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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司徒秋月,临危不乱,千钧一发之际,斜身托着陆刘氏,拉陆老爹,闪电似的躲开一边去。但听得咔嚓声响,独轮车立时被惊马踏成没轮的了。
好险!当真是电火之间的事!还好,司徒秋月很机智果敢!
惊慌刚定的陆刘氏拉着司徒秋月道:“姑娘,你手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