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赖中华摇头道:“哦!我知道了。”连忙到地窖里一看,路英雄果然在此藏匿。
路英雄虚弱道:“你咋回来了?快走,快走,这里很危险。”
外边又有了脚步声,来不及细说,赖中华就出去,“我去把他们引开……”
屋外的元兵冲进来,看见这女子出现在此,有些诧异。
这女子,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路英雄呢?”“在哪里?”“出来,你出来。”
一个皮肤白净的千夫长打量赖中华许久,突然惊恐道:“你?你不是那个妖女吗?”不由想起前几天的事来,那简直是一场噩梦。
那天的事真是惨绝人寰,亲身经历过的人,现下想来依然心有余悸!
一万人个啊!
一万人出来,却遭遇前所未有的惨败,有命回到军营的不足五千。这五千人也好不了,个个脸色惨白,浑身筛糠似的打摆子,显然都成了惊弓之鸟!估计这将是他们一辈子的阴影,一辈子心惊胆战,直到死去。
百兽在此女子的指挥之下,居然能够与万人的军队抗衡,说给谁听都不能信,因为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另一个满脸金毛千夫长也是惊慌得不得了,连忙挥手道:“大家小心了,这个女子会妖法。大家赶快后退,全神戒备,留心野兽攻击。”
跳出来一个猥琐的元兵,显然有些江湖经验,“如果是这样,就不能让他召唤山中野兽了。”一挥手就是白蒙蒙的烟幕洒出,直扑赖中华的脸面。
赖中华虽说是聪明人,可她毕竟没有更多江湖经验。许怀善长期传授的江湖经验,又都是纸上谈兵,现在中毒了,也用不着了。
江湖经验不是谁口里一说,你就能懂的,是要亲身历练才会顿悟的。
也是的,她和义父生活在山里,终年与百兽为伍,到最近才开始接触外面世界。外面的人要有多狡猾就有多狡猾,她一个单纯的野女子怎么会知道?
赖中华现下心中就有一个单纯想法,是把这些讨厌的家伙引开了,好让路英雄得到安全。她出拳划掌,元兵哪能是她的对手。
“拦住她,拦住她,千万别让她跑了。”“千万别让她召唤野兽。”“王巴丹,你的***不管用啊?”“王巴丹,留意,她想跑路了。”
那个猥琐的元兵原来叫王巴丹,但听他yin邪的嘿嘿道:“想跑?没门!中了我“逍遥散”的人,至今算来不下数十人,可还没见有哪个人逃出我手心的,这回岂有先例?等着瞧吧!她一会儿就会倒的。”
赖中华很是威风,一套拳法打得虎虎有声,淋漓尽致,不肖多时就撂到了一大片元兵。然后夺门而出,一阵旋风似的跑了。
猥琐的元兵——王巴丹连忙追出去,看着赖中华,大笑数声,喝道:“中了我的迷烟还不倒吗?倒!”
赖中华跑不了几步,果然天昏地暗起来,头一歪就晕倒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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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果一出地窖就召唤百兽,情况就不会是这样的,后面的故事也将全部改写。
路英雄久不见赖中华回转,有些担心了。仔细听听外边,没有什么动静了,就慢慢的,小心翼翼的爬出了地窖。
元兵早撤退了。只见满院的狼藉,触目心惊。
路不平昨夜回来准备带路英雄离开,不巧与一股元兵发生了惨烈的激斗,伤了不少人才把路英雄藏匿地窖之中,自己去引开另一股元兵。谁知道这些元兵会绕开他去而复返啊!
人哪!往往认为别人是笨蛋的人,自己就是一个超级大笨蛋。
路不平自以为聪明,一辈子都这样认为。
元兵难道就该傻吗?就不能聪明一回吗!
路英雄落魄的呼唤着师父,呼唤着赖中华,山间余音渺渺,就没得人回应。师父武功盖世,不需要他担心。他担心的是赖中华,一个山野弱女子,万一有个好歹,自己实在难辞其咎。
天色暗下来了,他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跳向厨房,在饭篓子里抓些冷馍馍就狼吞虎咽起来,完全食不知味,只为填饱肚子想活得性命而已。
路英雄在此养伤几天之后,见没有大碍了,才出去打听赖中华的下落。
许怀善骑着老虎出了山,看见了路英雄,恍惚之间把他当做了故人。想想也好笑,“他才多大年纪呀!四师弟多大年纪啊!我真是老糊涂了。”
路英雄虽然害怕老虎,见老者骑着无事,看来是人家饲养的,想必不会随便攻击人的。释然了也就不再害怕,连忙上前询问这个骑虎的老者:“老伯伯,你认识赖中华姑娘吗?就是那个爱穿猎人装的女子。”
许怀善惊讶道:“你就是我闺女说过的英雄了?她不是与你在一起吗?”
路英雄闻言,心中一惊,连忙道:“哎呀!老伯伯,糟糕了!”连忙把那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白,“老伯伯,她会不会?会不会……”
“我说这娃娃怎么一去几天不回?原来如此。”许怀善阴着脸点头道:“可以肯定,闺女被元兵捉去了。”拍拍老虎头,大喝一声,“母老虎,走,救咱们的闺女去呀。”
老虎看看路英雄,低吼一声,驼着许怀善,回头就跑了。
营救赖中华,路英雄当然是义不容辞的。可惜他重伤初愈,跑不过老虎的四条腿,不知不觉的就落后了一大截。
到得归元城,许怀善等着与路英雄会合,当夜踏月潜进城里,捉住元兵万夫长,打听赖中华的下落。
万夫长惊恐万状,就差没有瘫痪了,“已经被我们卖到醉乡楼做了***。”
许怀善这个气恼,简直是气炸了肺,“不是人,你们不是人。”徒手就把万夫长撕成两半,肝脏脾肺和鲜血洒满了一地,让人触目心惊。
这老人是谁呀!许怀善,一代天骄!十几年前就纵横江湖,名震武林。他的一身盖世武功,岂是一个元兵万夫长能匹敌!
路英雄看着眼前发生的惨剧,那万夫长叫都来不及叫,就这样命陨黄泉了。实在是惨不忍睹!真的觉得跛足老人的手段太过于残忍。“老人家,趁元兵还没有发觉,我们赶快去救人。否则,时间拖得久了,恐怕会对赖姑娘人身安全不利。”
许怀善觉得有理,连忙跨上老虎而去。
路英雄摇头不已,连忙尾随这一人一虎,飞奔到醉乡楼。
许怀善终于冷静了下来,也觉得自己刚才是失去了理智,手段过于残忍。现下到了醉乡楼,见都是女子,他不会应付,“小伙子,你去与这里的老鸨要人。如果顺利就罢了,否则……老鸨最好识趣,不要刁难,乖乖的放人。”
“你老放心,我无论如何都要救了赖姑娘()
出来。”路英雄进了醉乡楼,点名要为赖中华赎身。
谁知道老鸨乘机敲诈,“哟呵!要为赖中华赎身,须三百两银子,你小伙子有银子吗?”
路英雄心下凉了半截,三百两可不是一个小数,叫他一时如何拿得出?
许怀善本不想再次暴露自己的行藏,奈何世人竟然如此愚昧不堪!眼见自己的闺女被人胁迫到如此田地,作为父亲,他已经忍无可忍了,“母老虎,他们如此可恶,实在是死有余辜啊!吓唬吓唬她们啊!”
母老虎点头同意,大吼一声,立时狂风满院,威风凛凛!吓得满院姑娘和嫖客惊叫连连,此起彼伏之声极是混乱。有跌倒的、有失禁的、有吐白沫的、有作揖磕头的……母老虎,谁敢不怕啊!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这是病猫啊?”许怀善骑着老虎直逼老鸨,“放人,快放人!千万别逼我老头子大开杀戒!”
在场的老鸨和鬼奴,还有数十名孔武有力的打手,他们不但惧怕骑着老虎的人,更惧怕驼着人的老虎。
他们……唉!我叹息不已,有人又失禁了,因为我闻到味儿了。
眼见讨不到好,老鸨不过是欺善怕恶的主儿,只得乖乖的认了,“放人。”
出了归元城,投宿乡间野店。
赖中华与义父讲述自己的遭遇,那日被大批元兵挟持到大营,受尽若干折磨后,被卖到妓院……
路英雄听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可以想象她的命运真很悲惨,令人实在无法释怀……
她的英雄,赖中华日思夜想的英雄,现下终于是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可是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如何能够再与他相好?
一时想不开,赖中华找到一株大树,借助野藤,就决绝的上吊自杀了。
路英雄发现赖中华不见了,就知道情况不妙,飞身出门相救,口说:“你怎么这样傻?我并不嫌弃你呀!我要求师父,我要娶你。”
许怀善与母老虎在一边看着,因为他知道闺女的苦处,所以爱莫能助。
赖中华哭泣,摇头不已,泪水四下飞溅,“不可以的,不可以……”
可是任凭他路英雄再怎么英雄,也是被封建社会洗了脑袋的男人,受根深蒂固的门户之见,受荼毒良心的贞洁之见。
后来,在归元外的那个茅庐里,路英雄再次遇见了回头找寻自己的师父,路不平!
在知道了徒儿的事后,路不平也是个封建的遗毒,不顾徒儿的感受,狠心的逼迫他道:“你有她,就没有我。就别再回归师门。”
孝义实在难以两全,路英雄无奈,只好与赖中华分了手。
这女子并不愚蠢,早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可是她不怨他,也不恨他,只是心中空虚,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淡淡道:“你保重!我走了。”
许怀善不想见故人,骑在老虎背上,伤怀道:“闺女我们走,上衡山去。”
赖中华为了路英雄,不仅仅是受了外伤,还有内伤,更有心伤。她与义父一起到了衡山,外伤为艾叶妙手回春的医术所救,不足一月,她就生龙活虎了。只是她的心病……心病……艾叶心下叹息,她也没有办法医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