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青道:“我既然是你的妻子,就不该胡闹任性,应该尽到为妻之责。走,我们这就回房里去完成洞房花烛。”
“你既然不喜欢,何必勉强自己。”秦贤道:“夫妻应当你情我愿,我不想你有所遗憾。”
“谁说我不情愿了?我……我……”左小青叹息道:“好!好!小主如此有情有意,奴家也就不敢相欺。我讨厌我恶心这事,是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十六岁那年被强人掳去过……待得主人搭救回宫,我……已经……失去了……清白,这事……主人是知道的,但是她老人家并没有歧视我,不但收留我,还教我功夫,现在,还让我做她儿子的妻子。”
秦贤一阵痛恨的眼色一闪而没,迟疑道:“这……”
“这件事,从头到尾,你并不知情,主人也不好与你说。”左小青努力使自己坚强,不要崩溃,要面对现实,面对秦贤抉择,“现在,你要后悔,还来得及。”
“母亲把孩儿的人品看得太低了!”秦贤叹息道:“时逢乱世,人命卑贱犹如蝼蚁,这怎么能够怪责于你!何况,师妹人品高雅,我娶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世俗所谓的贞操。”切!说的真像那么一回事。
左小青听他如此说,心里就有些不确定了,“这是真的么?还是安慰我?还是逗我开心?”
“傻瓜,我的小傻瓜,我逗你开心?我有毛病不是?”秦贤的心情非常矛盾,接不接受,总得有个考虑的时间吧。听她如此说,恼怒道。“你究竟要我怎样?你才能相信?”
左小青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
秦贤道:“好,那么,我给你时间,来证明我有没有欺骗你。”
左小青偎依在秦贤的怀抱里,“不需要证明什么,我相信就是了,不要恼我,保护我,好不好!”
秦贤一个激动,抱起左小青就进了洞房。
“不要脱掉我的衣服。”左小青温柔的恳求道。
“为什么?”秦贤茫然不解,“不脱衣服,怎么能够?”
“我怕看见你看见我身上恶心的伤痕。”左小青低声说。
“好!好!”秦贤百般的迁就,“你怕看见……恶心……有了。”拿了一块手绢儿给她蒙上眼睛。然后替她宽衣解带,“啊!”发现她原来不仅仅失了清白,身上还有许多斑斓伤疤。细细的伤疤,显然是尖锐之极的兵刃所致。
他颤抖着手,轻轻的抚摩着这些疤痕,怜惜,喉咙苦涩难以形容。
左小青每经他一抚摩,受到感染,整个身子也颤抖不已。
左小青,字红莺,也可以唤左红莺。她本是孤女,父母来历无法考证。苗疆战乱,散花宫主偶然遇见时,她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孩,就收养回来。跟自己姓左,本取名红莺,可是她历来喜欢穿青衣,于是乎大家便都叫她小青,所以渐渐地她就叫左小青了,红莺就成了她的字号。
古代取名,一般有好几个,除了本名,还有字和号。常见情况是,你哪个名字响亮,大家就叫哪个。比如诸葛亮,字孔明。诸葛亮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但是诸葛孔明,就稍微差了点,要不是历史解释了一下,大家还不知道诸葛孔明与诸葛亮是一个人呢。
秦贤过惯了自由散漫的日子,与乡下野小子们混,可是多么肆意!如今在散花宫,转眼就呆了一年,因为他是小主人,老宫主自有()
一套行为规范安排他……所以这不能干,那不能做的,约束得如同坐牢狱,使他脾气越来越坏了,还没有地方发泄。想想也是,从小就与外婆生活,老人家溺爱外孙,这是不能避免的。散花宫的戒律,条条款款多达百条,他能忍受一年已经是奇迹,这很了不起了。
要想改变留守儿童所衍生的后遗症,老夫人煞费苦心,依旧徒劳无功,性格已经决定了,不是人力就能回天的。
典型的留守儿童,典型的富二代,老妈明白后果如此严重,悔之晚矣!所以说在创建江湖基业的时候,再苦再累,孩子一定要带在身边自己养,假手于人是不明智的,说忙那都是借口。
秦贤逃跑了,老夫人大发雷霆,就派左小青出山去找。结果左小青离开天女散花宫后,就与秦贤到秦淮河隐居,不再回散花宫了。
老夫人得知消息后,颓废的叹气,“算了,老身有这不孝子,都是我当年的错,认命了。”吩咐弟子,把凤凰琴给少主送去,并嘱咐他们夫妻,好好的照顾外婆终老。
凤凰琴,上古乐器。琴音既可以悦耳,陶冶情操。琴音同样也可杀人于无形,惩恶扬善。坏人得之无用,只有心底纯良,悲天悯人的人才能当它的主人。
琴音之所以能伤人,全靠音波攻击人的听力神经。古代人不知道什么是超声波,便以内功解释了之。
此琴乃是汉朝肖正元所制,送给夫人梁凤的。夫人不容于母亲,一纸休书,赶出肖府。肖正元无可奈何,在依依临别之际,便做制此琴赠送,取名曰:凤凰!
有诗曰:夫君孝为先,辜负娘子情。来日许白首,今做凤凰琴。
愿景是好的,但是谣言的攻击却是很厉害,梁凤被休,名声陨落,又不容于娘家,在西苑病故。肖正元得知噩耗,最后一气之下,就出家做了和尚。
老母亲苦苦哀求,再也不为所动,铁石心肠的说:“母亲,肖家大族,你不只有我一个儿子,放手吧!我已经无情无义了,再背一个不孝的骂名也无不可。孩儿本想着日子久了,母亲会回心转意,终究会接纳凤儿,然后接她回肖家,结果——母亲一意孤行,害凤儿郁郁而终。我真是愚孝啊!”
凤凰琴是一把竖琴,凤头、凰尾弯曲如一张弓,却又不是弓。有十二弦,最长三尺,最短一尺。由凤凰木做弓,崂山蟒蛇筋裹以马尾做弦。声音清越,里许可闻。
江湖上流传的古今神兵利器,有轩辕剑、乾坤射日弓箭、青鸟剑、雷神枪、鸣鸿刀、开山斧、相思铃、捆仙索、生死棋、凤凰琴。每一件兵器,来历都不同凡响。其中故事可歌可泣!
秦淮河畔,左家经过左小青一年时间的打理,如今也算是一个大家了,虽说与散花宫这样的江湖大派,不能相提并论,出入却也有十几号人。
秦贤外婆,左苗氏,眼睛不明,行动不便,出行皆是左小青扶持。只是第二年开春,左小青就为秦贤生育一子,取名秦坚。左小青不方便出门了,外婆才由丫鬟照顾,
左家庄,少夫人生了孩儿,皆大欢喜,大摆筵席。
夜间,婴儿在摇篮里啼哭。凤凰琴安放在架子上,泛着绿色的光芒,隐隐有一只绿色的凤凰在弦上跃跃欲飞。
两丫鬟掌灯,左小青开门进来,从摇篮里抱起孩儿,轻轻的安抚。
凤凰琴在悲鸣,声音凄婉,催人泪下。
左小青回头看看,心下疑惑不解。“我在坐月子,难道这也有关系?”吩咐丫鬟把凤凰琴搬离,另外找房间摆放。
正当两名丫鬟搬离凤凰琴时,那只隐隐约约的鸟儿,突然挣脱了束缚,飞奔秦坚而来,进入了他的小肚肚,留下了一个永久的烙印,跟个刺青似的绿色凤凰。
“啊!”左小青大吃一惊,()
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小家伙却嘻嘻的笑了起来,眼泪还没有干呢。
两个丫鬟也是莫名其妙,继而惊吓不小,还以为这凤凰琴是精怪呢。左边丫鬟小心翼翼问道:“少夫人,没有事吧?”
左小青却明白这绝对不是精怪,而是凤凰琴认主的一种表现。神兵利器多有认主的嗜好,她是江湖儿女,懂得自然比丫鬟多。“没事,没事,小少爷是饿了,我这就喂奶。”
右边丫鬟道:“刚才那一道光?”
左小青回头道:“不管你们看见了什么,都给我记住,少说话,多做事,对你们是有好处的。”
丫鬟们垂首道:“是,少夫人!”
左小青见她们这样,满意的笑了,“你们休息去吧!”自己的贴身丫鬟都搞不定,她就不是左小青了。在散花宫那一段日子,她就是这样威严。只有遇见秦贤后,才冰山一笑。
富豪家的大少爷都有一个通病,喜欢遛狗斗鸡。
秦贤也不能免俗,一朝得意,摆谱起来,跟大少爷一般无二。怎么也不想想,好生活是谁经营起来的。
秦贤在街上晃悠,完全不像一个当爹的人。他本性不坏,就是少爷有病,娇贵病,以前的种种苦难完全不记得了。连欺负过他的混混战三、王五,都可以回来做朋友了。
大街上,秦贤的舅舅,舅妈来左家串门,碰上了秦贤出门。“哟!贤儿,这是去哪儿?”
秦贤翻了翻白眼,只顾逗鸟儿,懒得搭理。
舅妈不识趣的道:“香芹昨儿还念叨,表哥怎么不去家里玩?贤儿有空,就去我家找香芹玩去。”
舅舅见这臭小子爱答不理的,脸上挂不住,拉了一把自己婆娘,“你说这么多干啥?自己找没趣吗?回家去。”
舅母一把打脱了男人的拉扯,“干嘛?好好跟贤儿说道说道不行。一家人非要老死不相往来吗?”
秦贤道:“舅老爷,舅母,我们夫妻已经答应照顾外婆终老了,你们就消停吧!别再过来做作了。小青对你们忍让,尊重你们是长辈。但是你们当年如何嫌弃外婆,怎样为难我母亲,我可是清楚着呢。对我坏一点也就罢了,我也不与你们一般见识。现在我们家好了,你又回来攀这关系,是何道理?”
舅舅两口子,当年可是威风霸道,贪得无厌,寡恩无义的。
左苗氏在丫鬟扶着下,走出大门口,听闻了儿子儿媳与秦贤的对话,便知道怎么回事,激动道:“你们来做什么?老婆子还没有死,休想欺负贤儿夫妻。是的,这些都是你妹妹送来的,贤儿的媳妇在打理的。你们见到好的了,就眼红了?早知今日,当初何必那么的刻薄寡义?”
舅舅尴尬不已,舅母却不以为意,仔细打量这巍峨的大门,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也不知道妹妹在外边发了什么横财,要是能关照关照我们家,就皆大欢喜了,“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你老人家何必那样。香芹是真的想她表哥了,我不过是来传个话罢了。”
秦贤独自走了,眼不见为净。
左苗氏道:“明知道秦贤已经娶了媳妇了,你这样说是啥意思?为什么早先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