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马文刚仿佛明白了一切。
明白了女孩儿为什么要把他引到场边,为什么要压着他跪下,为什么要扯着他的头发,让他被迫抬起头来。
这一切都是报复,报复他在中秋篮球赛那天对面前这个女孩儿满嘴黄腔。
想都不用想,马文刚都知道身后这个疯子会逼迫自己做些什么,在那更屈辱的事情到来之前,他下意识的想抬手叫停这场比赛。
他宁愿输,都不想丢掉尊严!
可是他的手抬到一半,霍影青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把他死死按回了背上,并利用巧劲压着一根手指,将他的姿势死死固定住。
马文刚咬了咬牙,低声道:“你疯了吗?这只是一场比赛!”
霍影青俯下身,在他耳边如同恶魔般低语:“这不是一场比赛,这是一个女孩的名誉。”
虽然她并不认为所谓的清白名誉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在安全区这个所有人抱团取暖的基础上,失去了名誉就等于失去了同类的庇护。
张舒淳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她能从五层一路努力爬到二层来,足以证明她的坚韧毅力,她不该为这一点人们随口而形成的祸殃而感到迷茫与无助,荒废掉原本一片光明的人生。
霍影青依旧附在马文刚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宛如从地狱里传出来的恶魔地低语:
“马文刚,该说什么你心里有数,或者,我可以不做七队队长,你也别想要这根手指了。”
她一边说着,手下的力气更加重了几分,马文刚只觉得自己的小拇指几乎要被掰断了。
可恶,这次惹到疯子了。
马文刚梗着脖子,如同豁出性命一般,对着张书淳大声喊道:“对不起!”
张舒淳浑身一颤。
霍影青由嫌不够,加大了几分力度:“对不起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窃窃私语的观众席,在此时却集体保持了沉默,看着霍影青单方面的欺压,此时的他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反而是借着马文刚那一声道歉,开始细细的体会着,那个年轻的女孩用疯子一样的行为,给他们带去的另一种意义。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马文刚只能硬着头皮,重新大声喊道:
“我对不起张舒淳!中秋篮球比赛上,我当面说你和霍小姐蛇鼠一窝,同为娼妇,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捕风捉影,以讹传讹,是我为人轻浮急躁,不顾同事的名誉,乱传谣言,请你原谅我!”
他的声音如此之大,在寂静的场地之中甚至还有了回声。
一开始霍影青和马文刚嘀嘀咕咕的时候,陈苦境没有听到,但是此时的情形已经很明了了,霍影青在逼着马文刚向人道歉,这只是一场比赛而已,却被他们弄成了这样不死不休的场面,他慢慢站了起来。
一旁的游嘉楠神色不变,只是声音平静而冷漠:
“陈队长,坐下。”
看着被迫跪在自己面前的马文刚,张舒淳的嘴唇动了动,手指不停地颤抖,一双温柔的眼中含着一汪泪水,和她的身体一样摇摇欲坠。
她想起了第一天到达二层自信满满地进行自我介绍,满怀期待地要开启大好事业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