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馨的想法与宝珠华不谋而合。若陈墨带着江北大营的军士赶来救火,防范南疆的兵力必然空虚,此时南苗族人若大军来犯,只怕江北大营难以抵挡。
但有一点着实令陈怡馨想不明白,按理说,江北大营守卫空虚对南苗族人十分有利,可宝珠华竟出言提醒自己,不要轻易调动江北大营的兵力,以免中了天启老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她的这番举动,的确出乎陈怡馨意料,一时间,竟不知其是何用意。
宝珠华见陈怡馨略带疑惑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道:“大小姐是在诧异,为何我会提醒你不要调动江南大营的兵马吗?”
陈怡馨一愣,心中暗道:“这宝珠华当真是聪慧过人,我的心事竟被她一眼看穿,此人若是不除,来日必将是我大夏国的劲敌。”
纵然宝珠华机敏伶俐,也猜不到陈怡馨此刻竟对自己起了杀心,直到五年后,宝珠华再次与陈怡馨四目相对时,才从她冷冷的目光中,看出满满的杀气……
如今宝珠华依旧笑着对陈怡馨道:“想必大小姐你也知道,江北大营的十万兵马正是为了防范我们南苗族人而设。此时调动大营中的军士来将军府灭火,必将导致南疆防线兵力空虚,若我们趁机大举进犯,江北大营难免将陷入被动。如此一来,莫说是将军府,整个金陵恐怕都将岌岌可危。”
陈怡馨听罢,微微一笑道:“贵使此言差矣。江北大营中兵马岂止十万?救一场火又能用多少人?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宝珠华闻听,嘴角轻挑,并未言语。一旁的金玉瓜却忍不住鄙夷道:“什么十万兵马?!那营中究竟有多少人,你们心里还没个数吗?”
陈怡馨心中大惊,暗道:“江北大营虽号称有十万兵马,但自从十余年前那场大战之后,南疆便再无战事,朝廷也忌惮在边境陈兵过多,日后难免尾大不掉,因此暗中将大营中的兵马陆续撤出,对外宣称仍是十万守军,殊不知在人数最少时,算上洗衣做饭的劳工,整个大营的人马也不足五万。
这几年齐王的声势日渐壮大,朝廷上下皆是他的党羽。父亲见其拥兵自重、野心勃勃,为防万一,偷偷招募了数千男丁,对外宣称是府中侍卫,实则将他们编入了江北大营,每日按军士标准严加操练,以备不时之需。怎奈朝廷对私募军士所查甚严,父亲虽贵为一等侯、护国大将军,但府中侍卫人数也不可超过三千。无奈之下,只好将部分素质较差的男丁转为民兵散俑。如此一来,虽然数量上得到了保证,但这些民兵未受过系统的训练,军事素养颇低,并且因无军费保障,武器装备也极其落后,千余人的队伍盔甲长矛等个人装备配发率不足四成。这样的队伍在战场上只能是佯攻或诱敌深入的活饵,根本毫无战斗力可言。
此时府中大火汹涌,即便将这些散兵游勇调来,恐怕也没什么作用。若想迅速扑灭大火,非得调动江北大营中的精锐不可。这样一来,南疆防线的守备力量必将空虚,若有敌人大举进攻,我军势必难以抵挡。更令人惊诧的是,宝珠华等人虽远在南疆,却对江北大营的***了如指掌,如此可见,这十余年来南苗族人始终在打探我们的军事动向,而我们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