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从学剑开始,就一直没有正经的和谁动过手。
准确的说没有经历过生死对决,他所经历的每一次比斗都是点到为止。
而今天这场和姜筠的比斗或者说决斗不一样,虽然和姜筠商量好了,最后她会输,但比试过程中她也不会留手。
这是赵宁进入江湖之前所渴望的战斗。
他今天真的是来试剑的。他要试试,自己的剑到底有多锋利,到了江湖上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而姜筠却是跟着师傅到江湖里游历过的,她杀过人,打过架,也被人追杀过,这江湖里的蝇营狗苟她不说全都知道,但也不是赵宁这个一直呆在仙游学剑的少爷可比的。
此刻两人隔着王府大门对峙,周遭的看客们都觉得他们应该说点什么,因为从姜筠把剑还给赵宁,赵宁却只是平静的拔出长剑,眼睛死死的盯着姜筠手里的枪时,他们就知道,这次的比试或许是要分生死的。
因为赵宁拔剑的动作认真而平静,他的表情很肃穆,就像是给亡者告别,动作准确又有仪式感。
而姜筠只是右手握枪身把枪杆随意杵在鞋尖前,脸上依旧是那温婉恬静的笑。她看着赵宁,问出了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
“做我驸马不好吗?”
“很好,只是我不愿意罢了。”
“但全天下都觉得做的我驸马很好。”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是看不上你,不是因为你不漂亮,只是觉得你很蠢,我不喜欢和蠢货有太多的交集。”
“赵宁,你说什么?
”正在和准世子闲聊的龙亭侯听赵宁骂公主蠢,把出腰间佩剑指着赵宁说道,“全天下都知道公主聪慧贤良,就算你是清虚宫主事也没有资格在这里羞辱我代国公主。若你不马上向公主道歉,我龙亭侯今天就与你决一生死。”
姜戍也在旁边阴恻恻的说,“你还不是清虚宫宫主,你就敢羞辱皇家,我们今天就要在这里剁了你……”
“姜戍你闭嘴。”
建王厉声打断自己儿子的蠢话。然后瞪着赵宁怒声质问。
“赵宁,毓秀是孤的侄女,也是你的妻子,不提她尊贵的身份,她可有做违背妇德之事?”
“没有,公主贤良,天下皆知。”
赵宁回答的很平静。
“那她有没有不敬重你父母的,她的仆人有没有对你的父母颐指气使?”
“没有,公主未曾见过我家大人,公主的仆人对我家大人很恭敬。”
“那她有没有偷你家东西,或者偷过东西?”
“也没有,公主是世上最尊贵的人,她没有理由去偷盗。”
“她可有不治之症?”
“没有”
“她可曾多言,可曾帮弄是非?”
“没有,公主言行借合礼数,我不曾听说公主有失礼的地方。”
“那她可曾不能为你赵家留下香火?”
没有,我和公主并未成婚,何来香火?
建王压抑着怒气指着赵宁说道,“既然都没有,那你告诉我,告诉这些来给你们贺喜的人,你为什么要休了毓秀?清虚宫都是你这样不讲理的人吗?”
赵宁听到建王最后的喝问,微微一笑,他带着自信,看像姜筠问道。
“公主可想嫁给我?”
姜筠一直在旁边和郡主堂姐看着热闹,从她堂兄跳出来威胁赵宁开始,她就偷偷走到侧门,招手让堂姐过来说话和看戏,没想到赵宁又把问题引到自己身上。
她又露出温婉恬静的笑容对赵宁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作为儿女臣子,遵从父母与()
君父之命,此为礼。为孝,为忠,为诚。毓秀自幼受父母亲朋与师长教导,要守礼,懂忠孝,要待人以城,所以只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毓秀就愿意嫁。”
“啊这……”
赵宁被她这一套搞得有些错愕,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坑,因为这和他们商量好的剧本不一样。
好在他有不止一套预案。
所以赵宁错愕了一瞬,迅速恢复严肃的神情。
“我能问公主一些问题吗?”
姜筠轻轻抬起长枪,以抢尖对准赵宁,用符合礼数的仪态回答。
“赵公子请问。”
“夫为妻纲,公主觉得对吗?”
“自然是对的。”
“公主能遵守吗?”
“只要我们成婚,毓秀自然会遵守。”
“公主说要待人以诚,这对吗?”
“这自然是对的。”
“那公主能遵守吗?”
“毓秀自然能遵守。”
“那我是不是也应该遵守?”
姜筠觉得举着枪说这么多废话很傻,于是她放下长枪很寻常的回答了这个寻常的问题。
“赵公子自然也要遵守,此乃为人之本。”
赵宁就等着姜筠这句话,一个没有诚信的人应该受到惩罚。
“好吧我没问题了,我们可以开始比试了。”
“赵公子请。”
“公主请”
姜筠走到与赵宁一丈远的地方停下,她还是保持刚才那个姿势,右手握着枪身,枪杆杵在鞋尖之前。
赵宁左脚踏前一步,身体前倾,右手握住剑。
下一瞬赵宁的身影突然消失,人们只看到一道剑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