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昏黄的夕阳,官差们押着赵宁,本想快些赶到府衙,让知府大人在公主来之前把案子结了,但赶来看热闹的百姓实在太多,官差无奈只能搬出知府大人来让百姓让路,期间有官差问起赵宁的名字,籍贯,做什么的,赵宁自然如实相告。这个官差听完之后马上把这件事告诉领头的苟捕头。
苟捕头听完,马上示意他去把这件事告诉知府大人,然后亲自过来给赵宁解开枷锁,陪着小心一脸恭顺的护着赵宁往知府衙门行去。
转眼就到了衙门,苟捕头却是在大堂前停步,对赵宁说道。
“赵公子请,知府大人在大堂恭候您多时了。”
赵宁疑惑问道,“你不跟我进去复命吗?”
苟捕头露出讨好笑容道,“路上小人已经说了,我们不知道您是清虚宫的赵公子,要不然借我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抓您啊!而且您是知府大人的客人,我只是跑腿的,进去会坏了规矩,赵公子就别为难小的。”
赵宁也满是歉意的向苟捕头,“哎呀!那有劳苟捕头了。”
“您抬举了,这些都是小的该做的。”
“那改日我请苟捕头吃酒,苟捕头可一定要赏脸”
“谢赵公子赏。”
“苟捕头慢走。”
进了府衙公堂,赵宁第一眼就看到桌案后面的匾额,以及匾额上的五个大字(不招打死你),即使是赵宁,也被这几个字所透露出来的,直白的霸气所震慑。而不招打死你这几个字下面则坐着一个胖老头,他此刻正在向赵宁摇着他的胖手,笑眯眯的跟赵宁打招呼,想来这位就是知府大人了。
而知府的下首则坐着一个清瘦儒雅的中年人,也是满脸带笑的向赵宁拱手。这位想必就是师爷了。
赵宁被那几个大字震的有些愣,等他回过神来。干净下跪给知府大人磕了一个响头,并高声说道,“青天大老爷,草民杀了官差,草民有罪。”
知府被赵宁这一举动吓的差一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想要站起来,想要去把赵宁扶起来,可是他的手,他的脚却是冰冷僵硬的,不听使唤的。就像他的心,在这一刻仿佛也已经冷了,死了,不知为何而跳动。
好在师爷及时起身,把赵宁从地上拉起来,知府大人这才感觉温度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衣冠,很小心的问道,“赵公子何罪之有啊?本官…下官可没听说过。”
赵宁却是很不满的说道,“诶~大人怎么会没听说过,你看这就是我杀人的剑,这剑上还有苦主的血,大人你看。”
赵宁说着拔出剑,走到案前,把带血的剑放到知府面前,请知府验看。
“汤师爷这…”
知府大人显然没了主意,只能向师爷求救。
师爷却是自信的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案前,先看了剑,在看看赵宁的衣服说道,“赵公子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赵宁瞪眼,梗着脖子说道,“人是我杀的,刺了几剑,砍了几剑我都记得,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什么?大人若是不信,我可以给大人细说,那个谢啊金被我砍了很多剑,这第一剑……”
知府大人又被吓到肥脸煞白,他疯狂示意师爷感觉说点什么,不能让赵宁继续说下去。
师爷得了知府大人的示意几步走到赵宁身边,拉住他的衣袖,制止了赵宁继续说下去。他急切而快速的说道,“赵公子您看,这是什么,这是血,这衣服上怎么会有血,定是赵公子被歹人所伤,而赵公子出于自卫,与歹人搏斗,失手杀了歹人,属于情有可原,所以不能治罪。”
知府大人擦擦头上的汗感觉温度又回到身体里,他有些庆幸得说道,“是级是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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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面试又是一变,重重的一拍卓案高声说道,胡说,赵公子没有杀人,我这华城怎么会有歹人,师爷休要胡说。
师爷被知府这一说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眼看公主就要来了,要是这时候出现了歹人,又闹出人命,不是给知府大人赵不痛快吗?他赶紧补救道,“这些也都是学生的猜测,至于真相如何,我们还要再仔细勘察,不可妄下推断。赵公子,您也不想冤枉好人吧?”
噗!赵宁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师爷被他笑的有些尴尬,脸有一些红。
知府大人却是很开心,笑了就好,至少这位高兴了事情也能好办一些。
赵宁管理了一下表情,咳嗽两声很严肃的说道,“可是这人的确是我杀的,那几条巷子里还有很多人,他们都看见了,是我杀了他们。罪律第九千五百二十七条,凡杀人者,皆可定罪。大人莫非要徇私枉法?而且他们都是官差,是官差一定就是好人,你们怎么能随便冤枉好人?”
知府大人的身体又冷了,他无助的看向师爷,可师爷却是向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见一向多智的师爷也没用办法,他只能用老办法了,就见知府大人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排除掉身体里的冰冷,讪笑着对赵宁说道,“本朝律法浩如烟海,下官一时也不知有没有律法能证明公子无罪,还请赵公子在这里稍作休息,容下官去查一查律法。汤师爷,你在这里陪赵公子聊聊天,莫要怠慢了赵公子。”
师爷拱手允诺道,“学生必然不负大人重托。”
知府大人颤巍巍的起身,脚步虚浮的向后堂挪去,没走几步就听见赵在背后喊他,“知府大人等一下。”
这一生吓得知府大人差点又摔倒,好在他还在走出他那张宽大卓案,让他能扶住桌子,不然他今天说不定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扶着桌子,艰难的转过身,咽了下有些干的喉咙,很小心的问道,“赵公子又有何事?”
“草民敢问大人名讳,若是大人能为苦主讨回公道,草民也好为大人立一个长生牌位。”
知府大人听见这话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身体不那么冷了,不用扶着桌子也能站起来了,他媚笑着(我也不知道老头怎么媚笑)对赵宁说道,是下官疏忽了,“下官姓苟名唤大全。”
赵宁很是郑重的的夸赞道,“苟大全?好名字。那草民就不打扰苟大人查案了。”
“嗨!赵公子谬赞了,那下官就不陪赵公子了?”
大人慢走。
在赵宁和汤师爷的恭送下,苟知府脚步轻快的回到内堂,去查所谓的律法了。
知府大人这一查就查了七天,赵宁也在府衙舒舒服服的过了七天。
与此同时在谢家,谢啊金已经被装进棺材里,索性出剑的人剑很快,伤口很平整,皮匠轻易的就把他的头接上。但何时下葬却是还没定的。因为谢啊金平日名声太差,得罪的人太多,亲友们得知他死了之后,竟然没人来奔丧。这等于让谢家三口在失去了家里唯一成年男人之后又间接的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支持和帮助。
谢家娘子此刻看着躺在那里的丈夫,想着他都死了结果没有一个亲人来送,眼圈不由自主的又红了。她走进屋里,见已经两天水米未进的母亲还是呆呆的看着谢啊金留下的刀,她有些忧心的唤道,“娘!啊金的丧事还得您拿主意,”
老妇人虚弱且毫无生气的答道,“你是他女人,你看着办吧。”
谢家娘子盛了一碗粥放到老妇人面前,坚定的说道,“我就一个小妇人,还是娘拿主意吧?”
老夫妇看了一眼面前的粥,像是突然做出什么决定的叹气,而后说道,“唉!好吧人都死了,()
也该把事情说清楚了。你娘家的人来过了吧?想要什么就拿走吧,但把我孙子带上,我一个人靠着家里的东西也能活一阵子,要是能找到什么活计,这辈子也算能过得去了。”
谢家娘子知道老妇人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管有没有这意思,都随你了,只要你把我孙子带上。跟着我他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