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这三天里,这座城里除了肉香,再也没有别的味道。
而赵宁也在城墙上站了三天,也看了三天这人,这城,与这天地。
这天赵晨,朝阳刚从东方露头,一声钟鸣就响彻全城。
钟响,则宴开,这是米尽城主到任后饕餮城的规矩。
而赵宁也在这一声钟响后“醒了”过来。
他回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向腰间的黑色长剑还在不在。
等他的手碰到那冰冷的剑柄,感受到长剑给自己传递过来的嗜血与杀戮时,他的慌乱的心才安定下来。
赵宁握着剑,呼出一口气,阳光与笑容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
他迈着方步,大摇大摆的走下城墙,走进了人群中,眼睛却始终会有一瞬间定格在人们的脖子与心脏处。
走过一条街,他又变回了那个阳光的少年,眼睛也不会在谁的身上刻意停留。
赵宁往前走百步,突然听到道贺声和丝竹之音。
赵宁分辨了一下方位,然后就笑着前去凑热闹。
赵宁赶到时迎亲礼已经进行到最后,赵宁看到的就是一个高大英武的男子,穿着喜服牵着同样穿着喜服的大黑狗,进入花轿之中。
那男子牵着的大黑狗,张着嘴不断地喘气,同时不断有口水从的白色尖牙和粉色的长舌头处滴落。
但大家好像都看不到这些,所有人都很高兴,都在不断地祝福这一对新婚夫妇。
祝他们能百年好合,祝他们能白头偕老,祝他们能早生贵子。。。
赵宁只是在人群外面看着这一切,同时笑的很开心,开心到笑出眼泪,开心到笑弯了腰,开心到笑的跪坐在地上。
人们被笑声吸引,见他笑成这样,终于有人好奇过来询问赵宁。
“后生为何发笑?”
赵宁捂着肚子,以头抢地,大笑着说道:“我不知为何发笑,只是见到尔等贺那对新人新婚之喜,我就忍不住想笑。”
众人不解,于是接着问:“我等贺新婚之喜,后生为何要笑?”
赵宁干脆握着剑躺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大笑着说道:“一人一狗一对新人,尔等为之道贺,我为何不笑?”
众人听见这般说辞,却是恼了,他们合力驱赶斥骂赵宁:“好无礼的后生,周树与娟儿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等道贺天经地义,何须后生在此呱噪?去去去,别处耍去,后生不知情意重,却笑他人不要脸。”
赵宁也不与他们计较,他从地上爬起来,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拍掉身上的尘土,扶着剑,撒丫子跑了。
众人这才满意,回头继续像那对新人道贺,间或收取提篮童子递出去的厚厚红包。
赵宁知道最后那两对新人都要去城主府,所以他选了一条小路提前赶往城主府。
他一到城主府,就看见米绝被挂在城主府的大门上。
赵宁远远的就见到米绝面容扭曲,脸色灰白,眼睛突出,脖子上系着一根麻绳,此刻已然是气绝身亡。
赵宁静静的站在路口抬头看了一会米绝如今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收敛了一些。
不一会他低头,解下腰间黑色长剑,取出麻绳将长剑背到背上,而后大步朝着城主府行去,而他生后的小巷里只留下赵宁的一句低声自语。“真够狠的,是个人物。”
只是耽误了这一会,两顶花轿就语赵宁同时到达城主府门口。
在门口开怀的迎接两对新人的城主大人,见赵宁与两顶花轿先后出现,他毫不犹豫的撇下那两对新人,冲着赵宁小跑过去,脸上尽是憨厚得笑容。
“哈哈哈!赵()
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让让寒舍蓬荜生辉啊!快随我进屋吧,我为赵公子单独准备了好酒好菜,还有好礼。”
说完这些话后,米尽不有分说拉着赵宁进府。
“那小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宁也不作态,任由他拉着进府,只是脸上的笑容不像以往那么阳光,看着有些牵强和冰冷。
而他笼在袖子里的另一只手的手指此刻正在不断跃动着,而指下则是五根被白色雾气覆盖的细小银针。
这些针随着他手指的跃动而不断快速在掌中游走,带起一阵阵白色细线,这些细线会停留在原地。被赵宁甩在身后,赵宁走后一段时间,这些细线就会消散于天地之间。
赵宁做这些时很隐蔽,场中无一人能察觉,就连已经是金丹期的米尽都没有察觉赵宁的小动作。
随着赵宁与米尽二人进屋,已经在此等候的两对新人终于可以完成婚礼的最后一部分。
这时,赵宁挣脱开米尽的手,敛容认真的对米尽说道:“大人不必管我,今天是府上少爷小姐大喜的日子,大人自去,莫要让它们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