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握住吕氏的手,低声说道:“英儿刚才跟我说了一些事情,让我心里很是不安。”
吕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英儿虽然聪明,但他毕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有时说话未必经过深思熟虑,殿下不必太过忧虑。”
“不,现在不同以往,他的话,我不得不重视。”朱标沉声说道。
吕氏听后,眉头轻蹙:“那他说了些什么,让您如此担忧?”
“他说,我最近有血光之灾,而且与我的兄弟们有关。”朱标声音低沉,每个字都透露出深深的不安。
吕氏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殿下,或许这只是英儿的一个小小预测,未必就会成真。”
“不。”朱标摇了摇头,“从两年前开始,父皇就不让我离开京城,这其中必定有缘由。”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寝宫内的烛光摇曳,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暖意。
“那会不会是故意”
“你想什么呢。”
吕氏轻声问道:“那不若去问问有道行的高人,龙虎山的那位紫袍天师,或者太常寺卿丘真人,亦或者找找刘日新。”
“嗯,也是个办法,明日再说吧。”
另一侧的偏殿,朱雄英并未入睡。
对于他带来的这些从秦王府随行的宦官、宫女,虽然名义上是沿路照顾他饮食起居,但留在东宫其实是不合制度的,不过稍微出乎朱雄英意料的是,并没有人对此说什么,马皇后没有异议只是给他派了几个熟悉环境的宫女,吕氏也没把这些人打散。
但蓝玉派给他的那几十名铁册军,肯定是不能进宫的,不过这些人留驻在了京城的凉国公府上,蓝玉已经说了,只要他一句话,随时可以调动,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办的事情或者打听的消息,也可以直接与那位铁册军的百户吩咐,让他们去做。
“四海商会的那位大东家,也得找机会见一面。”
坐在桌子前看着窗外的明月,朱雄英心中想道。
虽然四海商会后来没起到太大作用,但一开始确实帮助了他,而且对方作为合作伙伴还算可靠,如果以后朱雄英想要在商业上有什么举动,这也是一个可靠的抓手。
“士农工商”阶层排序不假,“重农抑商”的国策也不假,但大明的商业同样不可小视,这里面门道很多,有些事情不完全是行政力量能够左右的,而且在自己不能开府建牙的时候,合作方式也要相对隐秘一些。
而且朱雄英还想到了另一件事。
在大明,封王和作为皇位继承人是不冲突的,起码在皇孙这一辈不冲突,甚至正常流程就是如此,也就是说,在太子活的好好的时候,朱雄英按照规矩,十岁就该封王,然后十八岁就藩在这个过程中如果被册立为皇太孙,或者皇帝驾崩了太子继位后他被册立为新的太子,才会需要取消就藩。
也就是说,在他没有成为皇太孙之前,肯定是会有一段时间的藩王生活的,而且是亲王级别的藩王生活,最快的话可能就是明年。
朱雄英是“虞王”,虞地在古中原,也就是现在山西和河南一带,不过大明藩王普遍存在改封现象,所以最后被封到哪里是不一定的,也有可能离京城很近。
所以,不管是为了以后就藩还是做一些其他事情,都必须有自己的一套班底。
老朱肯定会给自己配,但自己也不能完全等分配,总该主动做些事情。
“现在还有哪些人才尚未入仕,能收入夹袋中呢?”
朱雄英对月思忖。
不一会儿,一位皮肤白皙的色目侍女打断了他的思绪。
“殿下,该就寝了,明日还得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