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阿答想了想,古怪摇头:“信与不信并不重要。”
“宁师兄,我是京都木家的公子,而木家在京都四大家族中,排名第二。”
“如我这种身份,恩怨其次,利益才是重中之重。”
木阿答抬起高傲的脸庞,眺望着远处:“雨堂也好,皇室也罢,他们说柳北冥出身小宗门,却能在十七岁年纪进入化灵境,自身一定有过人之处。”
“为了了解此人,我跟随师父来到离水宗,还没学习到什么,就染上无法静心修炼的疾症。”
“此后只能看着柳北冥下山历练,与皇室长公主结成文定之喜,又投身镇北王帐下,沙场秋点兵。”
说到这儿,木阿答拍了拍宁生安肩膀:“我佩服柳北冥的野心,羡慕他的天赋,但宁师兄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
“情义上,我更倾向宁师兄。”
这就是他作为大家族公子哥的答案。
“对了。”
似是想到什么,木阿答从乾坤戒中取出一张冰月王朝地图和一枚翠绿色玉牌。
玉牌中央雕着一个“木”字,纹路十分精细。
木阿答笑道:“这块玉牌宁师兄务必收下,日后去了京都()
,只要不是凌辱公主,杀了皇子这种大罪,我木家都可保下宁师兄。”
“多谢。”
宁生安也没犹豫,接过玉牌收入乾坤戒。
他不是矫情之人,既然和白天仓撕破脸面,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多一点儿保障总比没有强。
咻、
这时,一道白袍身影迅速出现在宁生安身边,赫然是从大殿而来的左之洞。
“大供奉。”
宁生安笑着招呼一声。
“你小子真是个宁折不弯的主。”
望着宁生安,左之洞有些无奈,他还是道:“白天仓逐你出师门一事,我驳回了。”
“嗯?”
宁生安神色微怔……他和白天仓的矛盾不可调和,按说左之洞不应该强扭此事……他这么做的目的呢?
左之洞看着宁生安的眼睛,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日后宁小子在外历练,可以不用自报师承,但宗门身份你得留着。”
一旁木阿答瞬间反应:“师父的意思是五朝天?”
五朝天是什么?
宁生安又懵了。
“对,五朝天。”
左之洞对宁生安解释道:“五朝天乃是天雨王朝、金池王朝、比汉王朝、锦秀王朝和我冰月王朝共同举办的天才盛会。”
“能从此盛会脱颖而出的天才,在五大王朝的地位将一步登天,若是获得冠军……”
左之洞感叹道:“如离水宗这样的宗门,一言之下,灰飞烟灭。”
“但参加五朝天的天才,除了五大王朝的皇室各指派一人,其余参赛者必须有宗门背景,这么说,你小子明白了吧。”
左之洞想让我参加五朝天大会……宁生安反应过来,他轻笑道:“能够参加天才盛会,一展所学,的确是武修者梦寐以求的事情,可大供奉也知道晚辈对离水宗……”
宁生安并没有把话说完。
左之洞了然其意,他唏嘘道:“我知你小子对离水宗已无情谊,但冰月王朝已经连续两届垫底五朝天了。”
“若是再垫底一届,冰月王朝就得从五朝天除名了。”
“脱离了五朝天联盟,冰月王朝的命运,不比那些沦陷灭亡的小王朝好多少。”
后果这么严重……宁生安皱起眉头,讪讪一笑:“可晚辈初入聚灵境,大供奉还是太抬举晚辈了。”
“抬举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宁小子半月时间,便从筑基八脉晋级聚灵境,不是么?”
左之洞猜测到宁生安的说辞,他笑道:“我相信你。”
你的相信,让我猝不及防……宁生安沉吟片刻,他道:“五朝天还有多久开启?”
“两年。”
左之洞道:“五朝天开启前,王朝内部淘汰会在五朝天前三个月开启,参赛者最低境界为聚灵五脉。”
宁生安盘算着时间,他踱步思索,视线有意无意扫向左之洞。
“可这一年又九个月,即便晚辈自信有心追赶,也难保有些人亡我之心不死。”
参加五朝天,可以。
与其余四大王朝天才硬碰硬,他亦是怡然不惧,但起步阶段,总有人盼着他夭折,左之洞既然想把他推上明面,他就得知道这位大供奉是什么态度。
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左之洞眼中精光闪过,他认真道:“除去离水宗大供奉,我还是皇室五大供奉之一,直接听命于陛下。”
“有些事,长公主也得卖我一个面子。”
爽快……宁生安闻声,脸上浮起满足笑意:“大供奉如此抬爱,晚辈自然不会落了大供奉的心意()
。”
宁生安摆出最后一问:“王朝淘汰赛中,弟子能否对宗内弟子动手?”
左之洞闻言,脸色浮起古怪。
他知道宁生安指的是谁。
“可以。”
左之洞意有所指地一笑。
“如此,晚辈再次拜谢大供奉。”
宁生安嘴角勾起,这次,他实打实给左之洞躬了一腰。
左之洞轻轻点头,受了一拜。
他看得出来,宁生安是个有仇必报的主,也是个敢于抓住一切利益的风险挑战者,更是天赋绝伦的武修天才。
能用宁生安这种好苗子下注,多多益善。
冰月皇室盼北冥,但不可独北冥。
……
月光照耀离水山脉的夜雪,像是为大地披上银衣。
离水大峰,峰巅阁楼,身着青袍的白天仓负手而立,静默许久。
唳、
突然,一道飞鸟的清唳声划破夜空,形似鹰隼的信鸟停在白天仓手旁栏杆,白天仓将一束纸条捆绑在信鸟爪上。
信鸟振翅而去,白天仓无奈捋着八字胡。
“早知道就直接扔出去了。”
“唉,我这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