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羡慕？”巴基凑到近前，和她一起靠在栏杆前。
羡慕这个词一出，汉库克脸色顿时就僵住，淡眉勾了起来。
“妾身怎么可能羡慕！”
之后就是什么世界最美的女人、七武海的强者、海贼女帝之类标榜自己的话语。
巴基左耳进右耳出。
靠在栏杆上，又砸吧砸吧嘴。
“你是在羡慕她，没有自己难以启齿的奴隶过去吧。”
他的声音很轻柔，轻柔到只有身边的汉库克才能听清，但落到她的耳朵里，却完全不亚于丢下一枚核弹。
整个世界都被爆炸的冲击波席卷而过，所有的声音都一下化作轰鸣。
汉库克的脸色煞白不已。
甲板上，两个妹妹似有所觉，抬了下头，却看到姐姐一下偏过脑袋，把脸藏了起来。
“…没有。”
汉库克的手指发白发麻，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你在害怕。”小丑续了句，眼睛直勾勾盯过来，汉库克却一下低下头，全然不敢对视。
“呵呵呵…”小丑忽然咧笑两声，歪下了脑袋，“泰格点了一把，我也点过一把火，你知道当时在圣地我为什么要点这把火吗？”
“我没有做过奴隶，也没有对天龙人的恨意，但我喜欢那些奴隶眼里的恨意。”
巴基闭上眼睛，又回忆起自己第一次登上圣地的时候。
“沸腾到天上去的仇恨，是因为先有这堆干草，我才可以点起火来。”
“当然，如果没有一个人去点火的话，干草只会是干草，就离开那个环境，也无法改变了它们即将枯死的事实。”
汉库克的身子都在颤抖，奴隶的过往是她心里最黑暗的地方，曾经那种跌入海底恐惧在小丑的话语里又全然被勾了出来。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如此恐惧的。
自己的面具被完全撕开来。
“当我提到天龙人的时候…”巴基凑到她的耳边，“我在你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恨意和恐惧。”
“作为曾经奴隶的…恐惧。”
轰——
汉库克的双眼猛缩，霸王色霸气瞬间爆出，气势汹涌如海潮席卷，直击心灵与意志的冲击让甲板上毫无防备的女战士们一下倒了大半。
没有倒下的女战士们紧张地握住武器，目光不是看蛇姬，而是看向蛇姬大人身旁的小丑。
这两人……闹掰了？
汉库克的双目紧盯小丑，黑长发梢如开扇一样飘起，挂在耳垂的金蛇饰品叮叮作响。
如同一只野兽，守在自己封闭内心的洞口前，威吓着任何接近的人。
哪怕是小丑也不例外。
这样的威吓对小丑起不到多大效果，反而激发他身上更加狂乱的恶魔霸王色。
黑色线条如疾风骤雨唰过整艘香水游蛇号。
别说剩下的女战士了，就连拉船的两条游蛇和汉库克的两个妹妹，也顶不住如此冲击。
身体优先于意志启动了保护机制——晕厥。
“无法接受吗，那样难堪低贱的自己？”
小丑压过了她的气势，双眼直盯着她。
低贱两个字更加刺激到汉库克那根极为敏感的神经，她几乎到了窒息的感觉，过往的痛苦回忆止不住地往上冒。
越是如此，汉库克反而越充出毫不在意的表面。
“不是！”
她两眼怒瞪着，否定自己难以启齿的过往。
她甚至有了要将全船人一起灭口的冲动。
在与小丑对视时，甜甜果实能力早已发动，其效果就是，只要对方有一下心动，都会被直接石化。
小丑毫不受影响，反而是汉库克自己，心脏快得仿佛就要跳出去，她在害怕，害怕一切身份揭晓之时，自己的尊严会荡然无存，所有艳羡都会转变为鄙夷。
她怕得简直要发疯了！
血液似乎全都涌到颅顶，全身没有一丝血色。
“噗呵呵呵呵…”小丑舔了下嘴唇，忽然捧着小腹抽笑起来。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揭开那难堪来羞辱你，强迫你接受吗？”
“不，不，小甜心。”
小丑笑完，又揽住汉库克的肩膀，她像是木偶，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
“不需要，我才不需要这些无聊的东西。”
“我只是要告诉你，只要你想，过往就可以不存在。”
“就像是一个魔术戏法…”
小丑贴在汉库克的耳边，双手抱住她，“你想看看这个戏法吗？”
他是…什么意思？
汉库克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但紧贴一起的距离让她浑身发燥，被揭穿秘密后鼓动起来的内心与这股燥热交织起来，好似要把她脑子都烧坏掉了。
自己应该一脚踢开这个男人…
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要把他沉到海底万米，要把所有可能知晓的人都沉到海底…
绝对不能，露出自己背上那个丑恶至极的印记！
“想…”
她嘴里只钻出来这么一句。
撕拉的声音十分轻柔，她能感觉到小丑的手指正划过自己后背，割开了紫色旗袍。
汉库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小丑的目光在看自己的后背，在看自己最难以接受的过往…
她觉得的后背已经整个露了出来，所有的秘密就这样袒露出来。
小丑的手指头越过丝质旗袍的阻隔，按到自己的后背上。
“想看看魔术的效果吗？”
“不要怕。”
巴基的另一只手按在女帝的脖子上，然后将她的脑袋提了起来，转到后面。
很吊诡的画面。
他把自己怀里女人的脑袋摘了下来，转了一圈，目的只是为了，让她能够看到自己的后背。
让她可以亲眼看到，自己原本贴身的旗袍被改成了露背装，而那个原本就印在自己背上的天翔龙之蹄……变成了一个微笑。
“你可以摘掉你的小面具，然后微笑就可以了。”
“因为我相信，任何没把你杀掉的事情，都会让你变得…更奇怪。”
汉库克的嘴角扬了几次，然后又垂下来，她想笑，可是眼泪有千钧力，又把嘴角拉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呼吸变得无比顺畅。
先是无声的抽泣，接着又试图发出呵呵的笑声，但笑两声后，又忍不住发出呜咽的哭声。
汉库克紧看自己的后背，双手紧紧箍住小丑的身体，所有的紧张与惶恐化作难以自抑的欢喜。
小丑手里捧着一个哭笑不得的头。
“现在，我们可以尽情地去宣泄恨意了。”
“把世界点燃吧。”
艾格赫德，已经到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