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可真是会把握时间!
想到那仙山上一男一女的性格,江河没有丝毫的犹豫,加紧了箍住忽二郎喉咙的拂尘。
他便要直接将他的脖颈扭断。
可一道清脆的剑鸣忽从耳边啼响。
江河霎时间起了应激反应。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长剑出鞘的声音。
他猜中接下来会有一道剑风袭来,只得用那拂尘延长,挡住了那银白剑光,但整个人却仍然向后而震飞三十尺远——
“江河!”
江河整个人倒飞出去,又栽在地上,顾青山连忙跑过去,把江河扶起来。
二人一同看向那剑光掠来的方向,却是熟悉的仙山弟子,已自飞剑落地,站在了废墟与坑洞的不远处。
似是嫌弃蛊尸的肢体横飞杂乱,不愿多靠近一步。
“又是你们!”
顾青山按捺不住,娇喝道,
“你们为何无故出手伤人!”
“无故出手?”
那男子将长剑收入鞘中,冷哼一声,
“就凭这道士无故伤人!”
没等顾青山反驳,他便先声夺人,代替苏师妹质问江河:
“小道士,我且问你!方才那道蓝雷,是不是你放出来的?”
江河心里早把那男子骂了个遍。
但此时他灵气耗尽,只能继续浪费阮酥酥的灵丹,用以喘息,道:
“是又如何?”
“昨夜我们问你之时,你说那蓝雷是由炼蛊的修士释放的,为何今日那招雷的蛊虫却在你的手上?你分明是要夺人灵丹、灵宝,故而对他人痛下毒手!”
他们正是被那降雷蛊的雷声吸引过来的。
江河也猜到了。
毕竟昨天也是那最后一道惊雷惊扰了山林,吸引了这两人的目光。
他们两人是在附近搜寻那什么“邪教”踪迹,能被吸引来一次,也便会有第二次。
“既是我杀的人,那蛊虫便归自我手,为何不能出现在我的手上?”
他虽憋着团火没向外发,但语气却已然显得不善。
这万仙山的弟子,管的可真特么多啊。
“你一道士,也能使用蛊虫?”男子皱眉问。
“我们道观修的就是蛊气,不行么?”
“这世上怎会有炼蛊的道观?”
“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少拿你短浅的目光看待这个世界。”
“你——”
男子气急,不愿与江河多费口舌,就打算动手。
一直静默在男子一旁的苏师妹,却忽然道:
“就算有又如何——昨夜我就看出有些不对,为何你杀了人,却执意要拿走对你而言无用的灵丹。原来你不过是想要杀人,夺了他人灵丹修行!”
一般而言,夺人灵丹也就只有这个作用了。
哪怕是自己不需要的灵丹,也可用于在某些特殊的地方,与他人交换,碰碰运气。
江河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怎么,灵丹既是出现,便有夺与不夺得权利。难不成,这还触犯了哪项天条么?”
苏师妹看着江河在说话间,还在疯狂吸收着手中灵丹的灵气,便更加断定了自己的判断:
“汲取灵丹确实不在法度之中,但你为夺他人灵丹,而无故行凶,屠戮无度,便是大凶大恶!”
“我又大凶大恶了呗?”
江河冷笑一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
“这满地的焦尸,便是最好的铁证!”
苏师妹指向屋舍中散落一地的残躯。
江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知道这苏师妹误会了。
那一地蛊尸都被自己的惊雷而劈个焦黑,乍一看倒的确像是自己用雷给劈死的一样。
可蛊尸又不是只有这废墟里有。
江河断定这两人是先入为主,可他如今才大战一番,修为尚未恢复,对方又是全盛之势,压根没什么还手之力。
如此一来,便也只能试图解释。
可还未开口,那天边又忽而响起一声清脆鹤啼。
又有人来!?
江河连忙着眼看去,却见有一只硕大丹顶鹤,自那正午的烈日下背阳而来。
它挥斥舒展地羽翼,恍惚间,还能瞧见其尾羽后的一轮七彩光晕。
行进间,似是拖着一条流光溢彩的彩虹,又像踏着虹光飘然而来。
仔细瞧去,那仙鹤之上,竟还坐着一个人。
那两个仙山弟子见状,对视一眼,连忙摆正神色,迎接着向此处飞来的羽鹤。
那仙鹤直直向两个弟子的方向飞来,待其真正落地,江河才感受到这仙鹤的庞大。
仅从它那宽阔的脊背而言,至少坐上五个人都不是问题。
仙鹤上,有一清冷女子平静而坐。
她精致的容颜上并没有半分烟火气,其洁白的衣摆自仙鹤的脊背滑落,飘渺出尘。
若非那样貌与宗主大人毫无相似之处,只凭气质而言,江河都以为这是江秋皙一千年后的模样。
不过,她与宗主大人的清冷,又好似两个方向。
江秋皙的清冷,冰寒刺骨,有一种藏锋出鞘的锐利。
但眼前这女子,却只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冷漠。
又或者说,是平淡。
好似她对任何事情,都了无兴趣。
“洛师叔。”
两位弟子恭敬作揖,表明了来者的身份。
江河暗道不好,竟是小的还没赶走,就已经来了老的。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二人为何匆匆赶来此处。”
洛师叔的声线一如她本人的气质,如一汪寂静清泉,平静流响,牵动心扉。
“回师叔,方才这里忽然响起了雷鸣声。我们二人想起昨夜搜查之时遇到的小道士,心觉疑惑,便赶来瞧瞧情况,却见他正欲行凶,便出手阻拦。”
男子不敢有所隐瞒,如实禀报道。
洛师叔不置可否,只抬起冷淡的眉眼环顾了一番四周,似是掌握了一切。
她只回道:
“你们可还记得,此次下山是为了什么?”
“记得!”
二人连声应道,
“是为了寻找在这附近曾出现过的“浊仙”。”
“和这里有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