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那么厉害,也没见她带着咱们一起发家致富,赚钱吃肉啊?”
一道酸捻的声音,在人群背后骤然响起。
“连口汤都不舍得分给大家伙,算什么厉害人物,也值得吹捧,切!”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有些好奇是谁在说话。
可很快,他们就止不住跟着这话思索起来。
是啊,姜安宁都这么有钱了,大房子住着,好酒好肉的吃着,家里头指不定还有多少堆成山的存银……
咋就不知道带着他们一块走走赚钱的路子呢?
哪怕是给他们分一口汤喝,也足够他们吃饱喝足,不用整日愁苦着饱饭是什么滋味了吧。
众人怨念骤生。
连姜族长的心思,也跟着动摇了。
不过,这次他相对冷静。
他板着脸,正要呵斥人不要说这些不利于团结的话。
回头传进姜安宁的耳朵里,真不带他们发财了咋整?
“李金香,您别以为捏着个嗓子,我就听不出来你是谁了!”
方婶子砰的一声,大手拍在桌子上,怒目而起:“人家安宁怎么着你的,倒沾上你这么个玩意儿,跟这儿含酸带味儿的挑拨离间。”
“你打量着咱们都是傻子不成?”
“听不出来你话里头的好赖,以为咱们真能因着你这一句没鼻子没眼儿的猪糟话,就去怨恨嫉妒起安宁,给你当刀子使不成?”
好些离着方婶子近的人,都不太自在的低头摸了摸鼻子。
仿佛刚刚挨了骂的人,不是李金香,而是他们一样。
“方婶子说的对!”
“我们又不是傻子,哪里会听了一句挑拨离间的话,就真的责怪起安宁呢。”
似乎是为了洗白自己嫌疑,好些人纷纷应声。
“是啊是啊。”
“对呀对呀。”
仿佛这样,就能够证明他们心里刚刚没有动了心思一般。
“谁、谁挑拨离间了?”李金香,也就是秀荣婶儿见好些个人,此时纷纷目露埋怨的看着她,顿时也不装了。
她直起身来,毫不怯场的跟人对质:“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姜安要真是个大方,不小气小性的,怎么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孝顺孝顺村里的长辈,带咱们一块赚钱呢?”
众人抿嘴沉思。
是啊,怎么就不带他们一块赚钱呢?
连姜族长也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是啊,这么多年,怎么姜安宁就知道孝敬赵元山那老瘪犊子一家,不知道孝敬孝敬他呢?
“我呸!”
方婶子双手叉腰,朝人吐了一口唾沫:“你有个**的道理!”
“我看你纯属是上辈子窝在那个粪坑里头修行得的道,这辈子一张嘴说话,就憋不住喷臭水,满嘴带味,熏得人直迷昏!”
哪怕方婶子这话全是对着李金香说的,她极强的战斗力,还是让旁边刚刚才泛起了心思的人,跟着一块羞臊的面红耳赤起来。
感觉好像是一起被骂了。
唯独姜族长,老脸不害臊,浑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秀荣家的,确实说话有失妥当。
可有句话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他是姜安宁的长辈,凭什么这丫头发达超有钱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孝敬他几分呢?
不带着村里人一块儿发大财,这也就罢了。
并不是不能够理解。
谁不想有钱都进自己一人儿的兜里,哪会愿意分享给外人呢?
但不孝敬给他这个长辈,那可就忒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可算得上是哪门子长辈!”
方婶子又狠狠地呸了一声,吓得姜族长以为刚刚不留神,把心里头想的话给说出来了呢。
四下看了看,才确准根山家的还是朝着秀荣家的在怒骂。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脸色却绷不住有些不好。
“人家安宁凭什么孝敬你啊?甭说你了,咱们村哪个值当她来必须孝敬了?”
方婶子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毫不留情的揭下那块遮羞布:“且不说当年人家爹娘是如何在咱们村落下来的,单就说人没了的时候,棺材送到村里,你们哪里有说搭把手帮扶一把了?”
“安宁那时候才多大点儿?”
“十岁都不到的一个小女娃娃,就要独自料理父母的丧事儿。”
“满村这么多年长的大人,没见一个愿意搭把手,帮着主持主持,教教小姑娘灵堂要怎么布置,后事要怎么安顿。”
“害得人只能匆匆挖个坑,把棺材埋了。”
方婶子:“现在倒好意思说自己是长辈,要人家孝敬了?”
“怎么好意思张的口呢,我就寻思着?”
“跟那个闻着粑粑蛋子味儿,就嗡嗡上来的臭苍蝇一个样儿,有点味儿就扑上来,惦记着哄抢。”
“也不嫌个害臊!”
有人被这通数落说的面红耳赤,自觉羞愧,却还是忍不住的出声辩驳:“那当时谁晓得他们夫妇二人是不是在外面捅了什么篓子,惹上祸事,才会被人送了尸体回来。”
他话刚开口,就被方婶子瞪了一眼,顿时心虚,连声音都弱了下去。
“那咱们跟他家又不熟,他们一外来户……”
方婶子‘哦呦’了一声,将人上下打量一通,才道:“这会儿倒是知道跟人家又不熟,知道人是外来户了?”
她冷笑了一声:“那怎么嚷嚷着要人孝敬的时候,不晓得人家是外来户,跟咱们这儿的任何人,都没什么实在亲戚了呢?”
“我又没嚷嚷,您跟我说得着吗?”
为自己辩白的人,心里头发虚,连嘟囔都没敢大声。
方婶子‘呵呵’了声,叉着腰,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人:“那你跑出来慌什么声啊?”
“咋的,你是那东圊里头的绿豆蝇,闻着味儿就想舔,还是她暗地里要跟你相好,你这忙不迭的跳出来捡骂,给人站街啊?”
挨了数落的人,瞬间面红耳赤,窘迫不安的挤出人群:“我跟您可真说不出清楚道理。”
等跑得远了,他才嗷呜了一嗓子:“有辱斯文!”
喊完,赶忙的就跑了。
浑像后头有牛头马面要索命似的,生怕着方婶子追上来。因着最近身体上的变化,姜安宁在前院屋里头,都听见了方婶子大杀四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