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幽深的黔国公府内,正争论不休,为首的自然是本任黔国公沐天波,坐在一边的少年郎是府中三爷沐天润,和几名旁系老人,而坐在上头的则是府中老太君。
“大哥,这大门可是府上的脸面,他若心里有那么一丝念头拿自个当沐家人,便不会要踏门而过,我绝不同意!”
作为沐家三爷,沐天润毕竟是少年郎,正是火气大止不住脾气的年纪。
而作为国公爷的沐天波和老太君历经了许多风雨,自然知道此事由不得他们,若无昨日那可恶的沙定洲作乱一事,这黔国公府莫说大门,便是偏房那矮墙,也自是谁也不能踏过去。
可坏就坏在这里,这昆明城此刻名义上未陷落,还是打着他黔国公府的名号,可实际上,昆明掌控在外面那人手里了。
沐天波想着就来气,要不是那该死的土蛮,他又何必受着鸟气,越想越气,嘴上也渐渐收不住脾气!
“莫嚷嚷了,两个法子,要么把这门烧了,要么从上面过,你们选吧,莫忘了他就给府里留了几个护卫撑场面,若谁有招,我这国公的位置便给他就是!”
事已至此,众人谁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就像明知不可为,也得吼一吼,屁股得坐正了,如那小三爷所说,得当自个是沐家人嘛!
不过这二爷倒是挺客气,还没见人,就给他们发了见面礼,这么想想其实他人也不错……
他们想着自个口袋里的那点银子时,沐天泽已经登上了木梯,一步一步踏过了上去。
这时门内的场景方才入了眼,一群衣着华贵的男女老少,正眼巴巴的守在门内候着他,那模样倒是像极了望夫石。
为首的之人,衣着最华贵,正是第十二任大明黔国公沐天波,此刻正带着妻儿族人,眼巴巴地着沐天泽越过自家大门。
这被一大堆人眼巴巴的盯着,倒是让沐天泽有点失望,还以为他们会抗议自己的行为,没想到这么快就认命了!
脑子想着事,一下忘了自己站在高处了,脚一滑,差点摔了,好在他眼疾手快扶住了木梯。
他这一动,倒没怎么样,底下人反而一惊!
现在这位爷可不能摔了,出了事可就和外面那些不讲道理的军汉说不清了。
待他下了梯子,站在黔国公对面,便能发现两人眉眼之间长得极其相似。
旁边围着一圈的人,太多带着笑意,不少人还叫着他小名,乍一看上去,完全一幅衣锦回乡图。
“天泽,多年不见,你这浪荡的性子还是如当初一般啊。”
见自家大哥调侃自己,沐天泽但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大声调侃。
“大哥,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瘦,可要多吃些,我见那些土司和衙门里的官员大都膘肥体壮的,你这胳膊小了可压不住他们。”
“哈哈哈,你啊,还是那样,天不服地不服。”
这话显然对这位黔国公起不到什么作用,要说幼时木天泽这张的嘴的最大的受害者,莫过于他这个当大哥的了。
可旁边,那一群老老少少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要知道昨日他们可差一点被灭了门,这起因之一,便少不了黔国公府与那各土司及朝廷衙门,往日的恩恩怨怨。uu看书
近些年来,黔国公府的经历的风风雨雨实在太多了。
不过沐天泽并不理会哪些,他就是从黔国公府历出来的,这些人什么德行,外人不知,他还能不知?
依旧嬉笑着个脸皮,毫无不自在的上来就与这群人打起了招呼,一口一个亲热地喊着“大哥”、“大嫂”,打完了招呼还不忘调侃几句。
只有那些三姑七婆,大哥让他怎么叫,他叫怎么叫,叫的是亲热,但大多数早已记不得了。
沐天波摇摇头,虽说算起来与自家这二弟已有十四年未见,可这迎面而来的,还是那股打小就在的不着调的劲。
“大哥,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昨日遭了贼人暗算,这会儿哑了?”
沐天波对自家这个弟弟颇有几分无奈,拍走了他胡乱摸着自己脸的手。
“这房子还真不错,那么……现在我宣布——这里归我了。”沐天泽打了一个响指,同时大门被人打开,一群手持火枪的士兵涌出。
“天泽你……”
沐天波僵硬着脸,嘴巴张着,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沐天泽,好不容易从里面蹦出了三个字。
“别乱指哦,我部下可都是‘南蛮’,听不太懂汉话。”沐天泽轻轻摇晃扇子,模样十分悠闲:“我向来慈悲为怀以理服人,不信的话大哥可以去问一下南边的土蛮。”
沐天泽没有说谎,只不过他讲道理都是在把别人打服之后再讲,向来效果极佳。
“你们仍然拥有居住权,但仅此而已,这里所有东西都归我了,第一件事——我的宝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