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桂林除靖江王外有地最多的汉人士绅卢氏,宣布其所有田庄均交由大明钱庄经营。
再然后,经营矿山的吴氏、经营布行的徐氏相继宣布家中行当交由大明钱庄经营。
仅仅一天的时间,桂林的经济命脉便落在了大明钱庄手上。
巡抚衙门。
“禀抚台大人,黄老爷说是病了,不能前来赴约。”
“禀抚台大人,吴老爷说是病了,不能前来赴约。”
巡抚瞿式耜的脸色很不好看,别看他是高高在上的巡抚,可要是没有当地士绅的支持,他这个没了兵权的巡抚怕是还不如一个县令的话管用。
才一天的时间,平日那些对他毕恭毕敬的士绅,全都避他如避瘟神。
“哼!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都在今日病,简直是欺人太甚!”瞿式耜愤而摔下桌上的惊堂木。
情形骤然恶化至此,让他怎么不着急,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他准备去求见靖江王,期望由靖江王出面与士绅重新联系上时,路过偏堂却听到了让他更难受的话。
巡抚衙门本是京官,巡抚巡抚即巡抚地方之意,因此衙门官员并无定数,除了他这个巡抚外,属下不是自己带过来的幕僚便是当地招来的书记吏员、杂役等无品级的人。
而让他心惊的话,正是那些不被人看重的书记吏员的交谈。
“今日李、徐二人请辞,明日怕是轮到吴、刘请辞了,就是苦了我们这些剩下来的人,本就月俸不高,活儿反倒越来越多。”
“什么请辞,我可都打听清楚了,是黔国公要开一个什么广西第一造船厂,据说要招上万人,识字者优先,听说如我们这等在府衙办过事的吏员月俸是先前十倍有余。”
“是真是假?世上有这般好事?”
“要是假,那李、徐等人好好地怎会请辞,uu看书 你说我等要不要去试一试?”
“是什么?”瞿式耜脸色沉如水,一出现直吓得几个谈笑风生的小吏员跪地求饶:“抚台大人饶命,我等只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本院瞧你是扰乱人心!”一个无品级的小吏员如何经受得住二品封疆大吏的呵斥,慌忙之下磕头如捣蒜,嘴上不断地哀求着。
“若想无事,便将事情如实讲来!”瞿式耜见将其威吓得差不多了,便问起来了问题。
“遵命,小人定知无不言……”
半晌过后,瞿式耜脸色阴沉地回到了自己的巡抚座位上。
他算是明白了,沐氏是刨他的根!
“来人!”唤来一人后,瞿式耜拿起一封书信交代那人:“你自幼跟在老夫身边,算起来已有三十余年,老夫可能信你?”
那下人连忙跪地磕头以表忠心:“救命之恩莫不敢忘,小人愿为老爷赴汤蹈火。”
“好!赴汤蹈火就不必了,且替老夫送一封书信吧。”瞿式耜满意地点点头。
“不知送往何处?”下人问道。
“且起身附耳过来。”瞿式耜将那下人唤到近处,在其耳旁细声道:“两广总督与我乃至交,将信送往肇庆两广总督府去,到时必有援兵至!切记,不可惊动他人!”
“下人明白,甘为老爷赴汤蹈火。”
“好好好,速去吧!”瞿式耜坐回座位,手指轻轻敲打桌面,神色幽幽的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细小声音吐出几个字:“内有狼兵,外有大军,小小沐氏也敢与老夫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