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冰凉的地上,如何能睡得着?
这牢里关着二十多个无辜的外地人,杂七杂八地躺在地上,不是喊冤,就是呼痛,闹了一夜。
一连关了三日,
这一日上午,知县坐堂,把这二十多个强盗带来,跪在公堂上,个个写了籍贯姓名,知县认定他们是强盗,再喊冤也是没有,何况三天来叫冤喊痛,早就把嗓子喊哑了。
知县在簿册上随便拿笔一划,划了五个强盗,准备明天处斩,以震慑那些在逃的强盗。
这五个强盗之中,就有杨书成。
把这五个强盗另关进一座死囚牢里。
狱卒把杨书成朝牢里一推,用大铁锁锁了铁门,任你插翅难飞。
杨书成站在当地,这牢里事先也就关着两个,加起来七个,明天处斩。
那墙角处躺着一人,看其身材,十分肥胖,躺在那里,呼呼大睡,其他人知道明天要被杀,个个唉声叹气,只他不一样。
杨书成走过去,看其是何人?这人虽然坐牢,脸上却很干净,白白胖胖。这一看不得了。
这人自己认得。
他就是潜龙剑派掌门人张一可。
张一可怎么会关在死囚牢里,明天处斩,他还能安然入睡?
杨书成走过去,身上、手上都结结实实地绑着绳索,无法动手,只得用嘴喊叫:“张掌门,张掌门……”
那张一可终于醒了过来,把眼睁开,望了一会儿杨书成,表情却很迷茫。
杨书成急道:“张掌门,是我啊,我是杨书成。”
那张一可一骨碌爬了起来,叫道:“原来是杨兄弟,你怎么也来了?”
原来张一可被人关在地窖里,自忖必死,结果被杨书成跟李星几人救了出来,他怎么会不记得杨书成?
杨书成把自己被冤当作强盗的事说了,还说了明天处斩的事。
那张一可听完,可终于说出了一句话,道:
“你几天前喝的是王家村的透瓶香,我闻着就有些余味儿,对不对?”
“对,对。”杨书成道:“张掌门怎么也关在死囚牢里?”
张一可道:“我听说西峡县王家村酿的透瓶香好,就不远千里跑了来,在村里醉了三天,酒醒后,就跑到城里来,前天,喝得大醉,睡在大街上不醒,被官兵当作强盗捉了来,关在这牢里。”
杨书成道:“张掌门,你快出去,关在这里可不得了。”
“什么不得了。”张一可道,“我知道自己一生醉酒,喝醉酒几次就要了我的命,你们也劝我戒酒,可就是戒不掉,这不关在牢里,这两天没喝酒,就当是戒酒吧。”
“不是。”杨书成急道,“我们这牢里的人都要被当作强盗,明天要处斩了。”
“啊。”张一可惊跳起来,叫道:“这可恶的知县,我要是出去,定饶不了他。”
“这怎么出?”杨书成急道。
“我有办法。”张一可对外面牢头大声叫道:
“牢头,我们明天就要去死了,还不拿牢饭来,让我们吃饱喝足了,好上路,最好拿来王家村的透瓶香来。我要在临死前过过酒瘾。”
原来是要死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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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书成是彻底的绝望了。
“要死了,还再鬼叫什么。”牢头被张一可吵得不耐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