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雅娜登时应声倒地,捂脸惊愕,噤声。
“还敢欺骗本公!”鄂国公一脸狰狞看向萨摩雅娜道:“本公说过,控鹤卫眼下逃不过一只苍蝇!”萨摩雅娜倒伏在地,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鄂国公俯身弯腰拉起萨摩雅娜的手将她抱起,复又坐回木榻之上柔声道“小妖女,你这又是何苦呢,疼么?”
萨摩雅娜强忍痛意,佯怒道:“薛公,弄疼奴家了。”
“往东都去做什么了?”鄂国公完全不在意萨摩雅娜所言,继续问道。
“奴家还不是为了薛公嘛,”萨摩雅娜娇嗔道:“奴家是去那魏王府探底了。”
鄂国公笑道:“呵呵,探得何事?”
“那魏王欲要将那北鉴司铲除。”
鄂国公将萨摩雅娜推开,随即起身负手而立,回头看向她眼神一凛道:“不都得偿所愿了么?”
“是得偿所愿了,但并未诛灭,反而倒是擢升了。再者奴家担心魏王前番立太子计划落空,认为是薛公从中作梗,便去打探一番,看那魏王可有他谋。”
鄂国公闻言转身,看向萨摩雅娜,说道:“哦?可有他谋?”
萨摩雅娜向前踱了几步道:“正欲说与薛公,魏王想要将北鉴司众人连根拔起,大理寺狱的李珩同样在列。”她并未将那武承嗣怀疑李珩便乃是许王李素节长子的消息告知鄂国公。
鄂国公闻言眉头微蹙,嗫嚅道“李珩.”他几步行至木榻前复又坐下,将琉璃盏中添了些葡萄酒,轻轻端起悬于面前。
鄂国公思虑到“月前,那杨清怀一案似是又牵扯到李珩,而武承嗣极力要将这案件揽下,故而我方才向圣人奏请,调由北鉴司插手处理此案,一来这北鉴司众人皆是李珩下属,二来毕竟这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而这番动作,似是得到狄仁杰的支持,朝堂之上几番暗斗,都是狄仁杰的偏向方才略胜一筹。这李珩究竟是何身份?”
他忽而抬起头看向萨摩雅娜道:“去查查那李珩的身份。”
“奴家若是查的那李珩身份,不知薛公有何奖赏。”萨摩雅娜内心盘算着说道。
“这么说你是有消息了?”鄂国公将琉璃盏复又置于案台上说道。
“薛公还没回答奴家呢。”萨摩雅娜上前两步为鄂国公捏着肩膀。
“你说呢?”鄂国公嘴角微扬,双眼微眯盯着萨摩雅娜。
“奴家自是不敢奢望”萨摩雅娜继续为鄂国公捏着肩膀讨好的说道:“但求能为薛公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有趣,有趣。你且去吧,有消息你知道在哪里联系控鹤卫。”鄂国公闻言大喜。
“奴家知道怎么做。”萨摩雅娜说道:“那奴家且先行退下了。”言罢便行礼,向中堂外走去。
“慢着。”
“这盏葡萄酒,算是赏赐你的。”鄂国公将琉璃盏推向案台边说道。
萨摩雅娜登时一愣,转过身谄媚道:“奴家怎敢接受如此赏赐。”
鄂国公不语,双眸一沉看向萨摩雅娜。
萨摩雅娜见状随即折回案台前,将那葡萄酒端起,食指指尖探入酒中,却不见任何反应。
正疑心之际却听闻鄂国公开口言道:“担心有毒?本公若是要取你性命,便不会用如此下作手段。”
“奴家不敢,多谢薛公赏赐。”言罢便将那盏中葡萄酒一饮而尽。
“但是本公不得不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待萨摩雅娜将手中琉璃盏放回案台,鄂国公又言道。
“你”萨摩雅娜惊愕道。随即看向盏中,方才以银甲试毒,不见任何变化,而后看向案台上香炉,似是明白了一切。
“放心,本公留你有用,不会要了你的小命。每月十五,来白马寺找本公,这是千姬勾吻的解药。可保你一月无虞。”鄂国公从腰间取出一木匣,置于桌上。
萨摩雅娜木讷的拿起木匣,躬身行礼道:“承蒙薛公赐药。”
“去吧。”鄂国公嘴角微扬,摆出退下的手势。
“奴家先行告退。”萨摩雅娜随即退出堂外。
出得国公府,萨摩雅娜并未返回醉月阁,而是依旧前往大理寺去了。
“该死的薛怀义,秃脑儿,给本姑娘下毒,还欠了点火候,就凭青叶陀罗加点葡萄酒就想让本姑娘服从?”一路上萨摩雅娜不无抱怨。
思索间从怀中取出那“千姬勾吻”的解药,将其从木匣中取出,细细端详,又置于鼻下,仔细嗅闻。
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底也伽!这底也伽正是解毒之物,他细细回想方才于国公府中,除了方才案台上那正在燃着的青叶陀罗香,还有就是那盏葡萄酒,再无其他可下毒之途径。
可葡萄酒她以银甲试过,并无不妥。那是何时?又是何物?
萨摩雅娜满怀心思向大理寺赶去,几番险些让巡街的金吾卫发现。
行至大理寺,萨摩雅娜一如往常跃至大理寺外那颗桐树之上,随即看向地牢窗口,见窗口内侧石缝中依旧是两株席草。她一时没了主意,不知如何处置。
烦躁间,只见她将小指置于口中轻轻吹响。随之而来阵阵鸟鸣之声。
萨摩雅娜紧紧盯着地牢窗口,半晌,才见那席草变由了一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