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不知,只是依计,与牟羽配合,将李珩坐罪入狱即可,其间亦有传信,可是”
“不想李珩竟有如此家国情怀,哎,狄某惭愧。”狄仁杰叹道。“只是七年之前.”萨摩雅娜低声道:“七年之前李珩坐罪入狱之后,突然转了心性。”
“哦?”
“及萨摩受命绞杀许王之时,受许王多托寻长子李璟,便将此事告知李珩,那李珩闻言忽得跪地痛哭。故此,萨摩便怀疑李珩便是许王长子璟。而后多番求证,李珩却拒不承认。亦是自此,那李珩往西域传信便转了矛头。”
“姑娘是说,李珩欲借回鹘旧部势力夺得安西四镇?”
“正是如此,萨摩多番劝阻,却是有心无力。恰逢北鉴司众人又寻至卢墨衡处,卢墨衡便是那步摇的铸做工匠,因此一见那步摇便诸多推脱,怎料苏落衡竟请老大人往卢墨衡处说情,卢墨衡念救恩亦不便推辞,故而只得投湖自尽以明志。亦欲以死相劝李珩万勿行差踏错。”
“卢翁高尚如斯,狄某自愧不如啊。”狄仁杰仰面拱手。“依你所言那李珩当真是许王素节长子?”
“依萨摩所观李珩前后变化,当是李璟无疑。”
“乔少卿,有劳将李珩提至大唐。”狄仁杰闻言,立即转向乔凌菲说道。
乔凌菲闻言,行礼便转身出了大堂往地牢走去。
地牢内。
灯火明灭不定,李珩席地而坐双目紧闭。
乔凌菲行至监室前,差狱卒解了绍锁,随即屏退狱卒,入得监室之内说道:“李珩,阁老有请。”
李珩闻言缓缓睁开双目,抬眼看向乔凌菲说道:“罪民既已伏诛,又何须劳烦阁老挂心。”
“我只是传话,至于你去与不去,与我何干,只是不知何时才能为亡故先人正名了。”
李珩登时眉头一皱看向乔凌菲。
乔凌菲转身出了监室,便径自往地牢口走去。
李珩紧握双拳,双目如炬,顿了片刻登时起身随乔凌菲往地牢外走去。
待乔凌菲带李珩折返大堂之时,堂内众人登时起身看向二人。
“你等且先回避,将那萨摩雅娜好生照看。”狄仁杰见二人入得堂内随即屏退众人。
乔凌菲正欲转身与众人一同离开时,却听得李珩道:“无需屏退众人,堂内众人皆是罪民亲信。”
众人闻言顿住,但见阁老摆手示意,众人便依阁老之言出了大堂。
“乔少卿留步。”狄仁杰见乔凌菲欲与众人一同离开,随即将她唤住。
乔凌菲闻言看了眼门外众人,与众人点头示意,随即返回堂中掩了木门,向狄仁杰行礼。
狄仁杰看向李珩说道:“果然才俊。与年幼时相较多了倒是多了几分英气。”
李珩闻言登时泪目哽咽:“世伯.”
狄仁杰闻言动容,长叹一声。
“令尊之事,狄某惭愧。”狄仁杰说道。
“怨不得世伯,只恨那武氏夺我李唐江山,诛我世家宗族。”李珩咬牙切齿道:“遥想世伯当年亦是为保我李唐血脉不惜忤逆武氏霸权,而遭贬谪。如今却又为何折腰而侍!”
言及此处李珩似有责备之意道:“及去岁时,家父业已远离朝堂十数载,却依旧武氏魔爪。试问世伯,家父何罪之有?十数年前武氏诬告家父贪赃受贿,将他降封为鄱阳郡王,削减三分之二的食邑,在袁州安置。而后将家父禁锢终身,改迁到岳州安置。即便如此那武氏却仍要灭我满门!”
李珩直视狄仁杰,早已满脸泪水。
狄仁杰起身看向李珩道:“男儿立于天地,当以众生为谋,怎可为一己私仇,而罔顾天下苍生。”
“家恨国仇岂可言私仇?”李珩闻言,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