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童卿绕制墙后便见一间开阔开间,上书“厨房重地”。沿这墙环绕一周才见这大厅左侧为“男寝”,右侧为“女寝”。沿左侧楼梯再上一层,则是自楼下望去那观景台,内里各种布置雅致至极。亦是有一牌匾,上书“老干部活动中心”。裴童卿至三楼观景台之处,向院外望去,便是将这太平坊四周景致尽收眼底,心内便是一阵舒爽。
方鹤临、白辰海、药罗葛牟羽及葛萨洛拔一行人将程檀睿及苏落衡二人安置妥当,亦是向三楼赶来,随即便又向楼下四下里观察一番。
而后众人齐聚一楼大堂中,各自坐定,方鹤临道:“凌菲是哪里来的鬼才,竟会得如此巧思。”
裴童卿道:“凌菲本就高才,这些心思那不是手到擒来?”
白辰海道:“这北鉴司堪称别致,于这太平坊间独树一帜。倒是雅致。”
药罗葛牟羽说道:“何止这太平坊,即便这长安城也是别无二处。”
白辰海起身向前院行去,看向那水塘及水塘之中那石雕獬豸,不由问道:“诶?这机关为何物?竟有源源不断水流涌出。”
裴童卿自堂内行出道:“凌菲称其为喷泉,乃是连接电池,水泵及水管依靠这电池催动水泵,将水塘中之水抽入水管之中,沿这獬豸口中复又流入水塘内,如此往复,这獬豸口中方才有不断水流涌出。”
白辰海闻言,虽是不知这所谓电池及水泵是何物,可对这缘由却是了解了几分。不由叹道:“凌菲竟精通如此机关秘术,当真高才。”
众人正感叹间,便听闻乔凌菲等人谈话之声传入,当即便向几人迎去,见乔凌菲身后方才那老翁竟是一同前来当即问道:“凌菲,这老丈”
乔凌菲对众人说道:“老前辈乃是太宗时尚药局奉御赖药彦前辈。”
白辰海等人闻言向赖药彦躬身行礼。
赖药彦当即回礼道:“众位郎君有礼。”
乔凌菲随即伸手请赖药彦往堂内就坐,众人随即跟上,一同进入堂内。
赖药彦入得大堂之中对这大唐中布局亦是倍感新奇,不由称赞一番,随后看向乔凌菲问道:“不知郎君所说考验为何?”
乔凌菲道:“北鉴司中一绣衣,遭人暗算,刺伤舌横,口齿囫囵不清,亦是有几分痴傻,不知前辈以为令甥子可有医治之法。”
赖药彦闻言眉头皱起,沉思片刻道:“这舌横乃是命穴,依郎君所言那暗算之人当是针法非常,既不致死,又致人痴傻,当是这下针分寸拿捏极为精准,非常人所能掌控。”
乔凌菲道:“此事我等已然知晓,不知前辈认为,令甥子有几分把握可医治这绣衣。”
赖药彦直言道:“三成。”
“仅三成?”
赖药彦皱眉道:“只怕是不足三成。”
乔凌菲道:“如此说来,这御医一职怕是有些难为。”
赖药彦道:“即便是老朽亲自行针,亦是仅八成把握,如此考验莫不是郎君有意刁难,亦或不愿支付这药草钱?”
堂中众人闻言心内亦是一惊,众人皆曾听闻这赖药彦的手段,即可为太宗时尚药局奉御,这医术手段自是高明,可这下毒的手段亦是好手,据传闻,长安县曾有一富商,机缘巧合得意求得这赖药彦一株仙草,亦是破了这所设迷局,而后待这赖药彦上门索要药草钱时,那富商竟不愿兑现诺言,那赖药彦离开之后这富商家中居然生了疫病,仅一夜时间,这富商家中上至老太公下至仆人侍女,尽数染疫。
可这奇怪的是,说是时疫,却只有这富商一家老小染病,其邻里,亦或上门做工工匠却是安然无恙,这富商起初并不以为意,直至第三日,家中幼子,口舌生疮,肤表溃烂,暗疮骤起,仅一日光阴,便没了性命,那富商方才想起这赖药彦来,于是急忙遣人往鬼市中去寻,不巧的是,赖药彦恰巧往西域去采药材,后来,仅隔三日,这富商家中无一人生还,而官府对于此事亦是束手无策,一来这富商毁约在先,二来则是并无实据可证明这疫病与那赖药彦有关,故而此案也只得作罢。
乔凌菲并不知晓此事,即便知晓也不会在乎,乔凌菲所言并不是全无道理,宫中御医自是负责朝中主股肱之臣疾病医治,甚至与圣人性命攸关,自是需得慎之又慎。其次便是借此时机试探这程檀睿之病症是否有医治可能。故而这于公于私,这番考验皆是极为必要,再者则亦是替这赖药彦之甥子多顾虑了几分。
乔凌菲起身踱步道:“赖老前辈,凌菲并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