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接过那把破破烂烂的木头枪,还能依稀看到黑色的膜,大佬以前一定很爱护它。
“这小盒子里是吃干脆面攒的卡片,只可惜被烟熏黑了,都看不清是什么了。”
岳阳把卡片拿出来一张张辨认,“这张是熊。”
“我攒的都是人物卡。”
“哦……”
尤无渊最后从角落里拿出了一只精致的首饰盒,里面是一枚小黑狗的项坠。
“这是那只狗吗?”岳阳一下想起了他在尤无渊的记忆里见到的那只大黑狗。
“你见过它?”尤无渊摩挲着黑狗的项坠,眼中溢出几分怀念。
“我在你的意识世界里见过,当时我出现在了尤家的院子里,那只狗竟然能看到我。它是唯一能看到我的生物,我听到你叫它大黑,是一只特别高大的狗。”
“是,”尤无渊嘴角弯了弯,“大黑是我捡的,它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尤家老宅后面的山里,我偷偷养了它很多年。后来尤家的人发现它,去驱赶,可没有哪个人能追上它,连子弹都打不中它。”
“那这条狗后来去哪儿了?你出事的时候,它还在吗?”岳阳问道。
尤无渊摇了摇头,“它太老了,我十六岁那年,它把脖子上的项链留给了我,自己走进了山里,就再也没有回来。我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它的尸体。不过,很奇怪,当整个尤家坠入诡雾海后,我四处找不到其他人,之后高烧昏迷在海滩上。我好像在梦里看到了大黑,它站在一艘船上。等我醒过来,就看到阿特莱特号飘在不远处的海面上。”
“那你问过阿特莱特吗?”岳阳觉得很神奇,那只狗实在不像一只普通的狗。
“问过,但阿特莱特说他也不清楚,幽灵船在没有主人时是完全无意识的,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到秘岛附近的。我只能认为,是大黑的亡灵在冥冥之中引导,让我有机会登上阿特莱特号。”
“那大黑不就像你的保护神?”
岳阳从尤无渊那里接过项坠,仰着头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项坠的材质很特别,好像是某种半透明的石头,“你戴上它吧,别再把它独自留在岛上了。”
尤无渊没说话,看着岳阳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翻出段细绳,串好了项坠,倾过身来系到他的脖子上。
“我母亲曾经让我信仰神明……”
岳阳打结的手停了一下,对上了尤无渊的双眼。
“可我不愿意,从小到大,我母亲的祈祷未曾得到过一次回应。我不明白,生命如此不公,她为什么还那般虔诚?我不想她伤心,只能敷衍地陪着她向唯一的真神祷告。她总是告诉我,要相信神的力量,只要我真心相信祂,祂总会庇()
佑我。”
岳阳心里怪怪的,他从尤无渊的眼中看到了困惑和嘲讽。
“活在地狱中的人,怎么可能得到神的庇护?我从不相信这世界有人能拯救我,我只相信我自己。”.bμν.
尤无渊握住了岳阳收回的手,那枚项坠垂在了他的颈间,“当我来到诡雾海,神与人都困在一个笼子里,我更加不相信了。我以为我此生都不会再向任何神祇祈祷,我从此只追求力量和真相。可是,当我受到背叛,当阿特莱特号被炸成碎片,当我所有的船员坠进大海,只剩下一丝意识的我,屈服了……”
岳阳盯着尤无渊眼中那一抹红光,这是尤无渊第一次向他展示自己的脆弱。
“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真正虔诚的祈祷,祈祷神光的降临,祈祷神的庇护,庇护无辜的生命,庇护阿特莱特,庇护被复仇火焰包裹的灵魂。然后,我得到了回应。”
尤无渊的嘴角溢出了一丝笑,他握着岳阳的手指,低头轻轻一吻,“我在那一场风暴里,捡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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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岛不远处的海面上,红莲号隐藏在一片灰雾中。
“他成功了,阿洁。”
颜红笙松松垮垮地披着长袍,***着胸膛,遥望着秘岛的方向,“父亲的预言永远是正确的,尤无渊不会屈服于恶魔血脉,他会成为恶魔领主最骄傲的儿子。”
“那又怎么样?”
阿洁蛇一样的缠上甲板栏杆,“恶魔领主不是也死了?诡雾海终将是毁灭大人的。”
“你想的太简单了。”
颜红笙仰头望向天空,今晚雾气不重,能隐隐约约看到月亮,“父亲的计划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否则,不会要等这么久。”
“你等不及了吗?”阿洁嘎吱嘎吱地转过头,看向颜红笙。
“是啊,就快等不及了,”颜红笙闭上眼睛,“太丑陋了,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刚从上海回来,一直在护理家人,很长时间没开电脑了,这是之前写好的一章。我得重新捋一捋大纲,要不有些细节都想不起来了。很抱歉,谢谢亲们的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