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星南淡然瞥了他一眼，朝后面示意：“你自己去看。”
瞿星南接过来一看，是一张李敬尧亲自签名用印的通行证件，写明了一男一女有特别要务，各级关卡一律放行，他了然地看了郭茂兰一眼，对霍仲祺道：“霍公子，出城吧。”
那人狐疑着去敲霍仲祺的车窗，只见窗户缓缓摇下，开车的是个英俊的年轻人，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耐，副驾上却是一个极美貌的女子，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
正踌躇间，郭茂兰突然递过来叠着的一页文件：“拿这个出城。”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那年轻人从胸前的衣袋里夹出一张叠好的文件递给他，他接过来看了一遍，更是惊诧，偷眼往车里打量，忽然发觉那女子身上盖着的衣裳竟是虞军的军服！
瞿星南的为难之处也在此，他知道霍仲祺要去医院是情理之中，但是等这边的事情稍一平定，即刻便是全城戒严，他们若是去医院，那今晚就绝对走不掉了，以后就更难有机会；可即便顾婉凝没事，他们现在也出不了城，况且她身上还有伤。
他再看那开车的年轻人，身上只穿了件浅色的军装衬衫，亦是虞军的服制，那女孩子身上的衣服应该就是他的了。
压着呻吟的细弱言语从霍仲祺怀里透出来，顾婉凝抓着他的衣襟，散乱的刘海被涔涔冷汗粘在额上：“你要是有办法，就带我走。我没事，去医院就走不了了，别去……”
那人又细细看了一遍手里的通行文件，虽然上面的签字印鉴都明白无误，但仍觉得此事太过奇怪，一边迟疑着将文件叠好递回去，一边小心翼翼地询问：“请问尊驾是？”
“别去医院……”
霍仲祺接过那张通行证件，却不答话，倨傲地在他脸上扫了一眼，便摇上了车窗。
他们原先计划的是十点三刻从北边走，守城的岗哨十点半换班，瞿星南安排了自己的人接手，本想着实在不行也有霍仲祺在这里拖着，他们先送顾婉凝走，却没想到事情突生变故。
那人愣了愣，快步回去虚着声音问瞿星南：“您好歹给我交个底，这事可有点儿玄乎，通行证件是督军亲自批的，可是上头只有一男一女，您二位……”
霍仲祺的身形猛然一顿，咬牙道：“我们不出城，医院在哪儿？先去医院！”
瞿星南耷着眼睛把烟磕在车窗上弹了弹烟灰：“我是来送客人的，送到这儿就回去给督军复命了。”
瞿星南全然不顾他眼中的诧异，径自赶上来拉住霍仲祺：“霍公子，现在还出不了城。”
那人似乎是稳了一点，却仍是不放心地追问道：“您这送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紧跟在他身后的郭茂兰就劈手按倒一个，只听身边一声枪响，另一个人应声而倒，他抬头看时，开枪的竟是瞿星南。
瞿星南冷厉地盯了他一眼：“我敢说，你敢听吗？”
霍仲祺刚一出门，便有两个卫兵上来拦他，霍仲祺红着眼睛喝了声：“滚！”
那人一怔，旋即赔笑道：“我就是随口一问，随口一问。”
慌乱中，李敬尧看见霍仲祺抱着顾婉凝夺门而出，刚要叫人看住他，大厅里的灯却突然灭了。
说着，便跟前头的士兵打了个手势，那边的人立刻动手去撤路障。
李敬尧眼看着顾婉凝中枪已是万分诧异，又听别处似乎也有枪响，曹汐川大喊了一声“保护督军”，几个人立时围在李敬尧身边，护着他往另一侧的出口退。
瞿星南见状，将车子掉头停在路边，看着霍仲祺的车子缓缓开了出去，忽然对郭茂兰道：“你得跟我回去见总长。”
这一下变故突然，跟在伍宗明身边的虞军侍卫和曹汐川的人都拔了枪，走廊里的卫兵也冲了进来，宾客四散惊呼，大厅里顿时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