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早上,不管前一晚于yAn因为宋知航暧昧不明的态度而思考了一整个晚上,翻来覆去、夜不成眠,好不容易睡着没多久,他的生理时钟便准时地在清晨七点半叫醒他。
难得睡眠不足的人打了个大呵欠,看着隔壁那张床上睡得正香的宋知航,他的心情有点复杂。
于yAn也不确定他到底算不算了解宋知航,至少他觉得如果宋知航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他表示出反感的态度,也许他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只是不知道什麽时候宋知航才会点头。
宋知航这个人基本上就是异常怕麻烦的人,所以他做事反而非常乾脆俐落,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只有在少数的特殊情况下,他才会回答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那是因为连他自己都还不确定到底该怎麽做才是最好的。
掀开棉被,先被空气中的寒意冷得抖了一大下,于yAn连忙抓起前一晚就准备好,放在床头的外套穿上。
挂在窗框上的温度计显示现在的室内温度只有十六度,不知道外面到底冷成什麽冰天雪地,于yAn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老样子地尽可能不发出多余的噪音,随後站在宋知航的床边,看着还熟睡着,把半张脸藏在棉被底下的人。
有点想伸手m0m0对方的脸,但现在于yAn的手是冰的。
心里觉得有点可惜,于yAn进了浴室开始洗漱。
这时他才深刻T会到宿舍用的是天然气的好处在哪里,随手一转开水龙头,等个几秒出来的就是舒服的热水,不像于yAn在家里,冬天早上要洗脸,再想睡都会被冷水给冻醒。
快速地刷完牙、洗好脸,于yAn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走出浴室,打开衣柜,挑了外出衣物之後换掉身上的睡衣,再慢慢走到书桌那里找到钱包跟门禁卡,最後回到床边拿起放在枕头旁的手机,于yAn这才套上球鞋,离开寝室下楼买早餐。
外面的温度果然就跟于yAn想得差不多,他有点後悔他居然没围围巾,只得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
才刚走宿舍外的小广场--今天于yAn打算到小吃街另一个方向去买早餐,没想到他居然会听见吴思汝在喊他的声音。他停下脚步朝着nV生宿舍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包得跟熊没两样的nV孩子小跑步过来,一手还按着戴在头上的毛线帽,就怕跑一跑掉了。
「于小yAn早啊--你今天怎麽这麽早?」吴思汝跑到于yAn旁边後就开始搓着自己的双手,最後再放进外套的口袋里。
「你不也很早?」于yAn把问题丢了回去。
吴思汝露出一张苦瓜脸,「我也不想啊,可是已经变习惯了。」她有点yu哭无泪,期末考前最後一次周末,她原本打算好好休息,睡到自然醒再来面对现实。没想到她是真的睡到自然醒了啦,可是醒的时间b她设想的还要早了三个小时,再躺回床上也没睡意,她只好认命地爬起来。
幸好她寝室里不只是她一个人饱受摧残,薛雯雯也醒了,两个人是一起下楼的。只是今天薛雯雯想吃的跟吴思汝打算买的不同,所以她们在宿舍门口就分道扬镳。谁晓得吴思汝一边抱怨天气那麽冷,一边往小广场走,就看到于yAn一个人走在前面,她才会出声叫住人。
听了吴思汝的回答,于yAn苦笑了两声,「我也一样。」
「我现在想到以後可能都要过这种日子就好後悔我没事填什麽地理系。」她x1了x1鼻子,不知道是过敏还是感冒,总之她想哭。
于yAn实在是不好意思告诉吴思汝他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一路聊的都是哪科老师可能会针对什麽重点来考,吴思汝问于yAn要不要下午乾脆来个考前猜题大会,反正住宿舍的就那几个人,这种时期也不会想不开还跑回家。
于yAn认真想了一下,点头答应,他们就约在下午两点在于yAn他们宿舍一楼的交谊厅碰面。他们那栋宿舍一楼除了开放的交谊厅之外,还有可以让住宿生申请使用的两间会议室,每间会议室都能供八至十名学生使用,在考试期间特别受欢迎,要借还得碰运气。
「会议室能不能借到我不确定,毕竟都这时候了。」于yAn说。
「碰碰运气嘛,我们那边的都预约到期末考最後一天了。」她翻了个白眼,她才不信会有什麽会在期末考最後一天还会借会议室办什麽读书会,谁晓得登记的人到底有什麽真正用途。她只知道她们宿舍很多人会假借读书会的名义借会议室,结果全在里面开小团T会议。
这个话题到了一个段落,两人决定不要再讲这麽伤心的事,一时间又想不到能聊什麽,吴思汝就盯着于yAn的脸看。
「于小yAn,我有个问题。」
「什麽问题?」
「你今天也是一样帮你室友买早餐吗?」
「对啊。」于yAn道,「他现在还在睡,反正我都要下楼买早餐,就顺便帮他买了。」
「喔……」吴思汝若有所思地继续盯着于yAn,「我发现你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欸。虽然你平常就是一副没事也在笑的脸,可是你今天好像就刚刚开始,就连眼睛也好像在笑,发生什麽好事啊你?」
于yAn愣了愣,「有很明显吗?」
「还真的有什麽好事?」吴思汝只是随便问问。
「这个嘛……」于yAn笑了笑,「嘿嘿……」
「靠,于小yAn,你笑得好机车,原来你是这样的于小yAn!我看错人了!」
吴思汝作势远离于yAn,正巧他们也走到了目的地,吴思汝和于yAn打声招呼就跑去她想光顾的那间早餐店,于yAn留在原地等到吴思汝走远了,他才伸手r0ur0u自己的脸颊和嘴角。
「有这麽明显吗?」于yAn自言自语道。
「唉哟,同鞋!你帅得很明显啦!今天要粗什麽?」老板娘一看见于yAn,脸上摆出连寒风都能化为春风的热情笑容,连忙把人招呼进来,将店里的菜单和笔递到于yAn手里。
买完早餐,于yAn倒是没再遇到吴思汝。
慢悠悠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他们寝室所在的那扇窗户,心里觉得甜滋滋的。
宋知航虽然还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覆,于yAn倒是觉得不离十了。那个人只要没说出个「不」字,最後都会点头同意,他所需要的只有等到宋知航愿意点头的那一刻。
越想心情越好,于yAn嘴边哼着歌,脚步也变得特别轻盈,进到宿舍恰巧碰到从电梯走出来的另一个住在二楼的懒鬼,黎宗佑看到于yAn露出一脸惊恐。
「我靠,于yAn你是期末考压力太大了吗?」
「什麽?」于yAn不解地看向黎宗佑,「没有啊?」
「都还没考完你还能嗨成这样,你是嗑了什麽药?」
「去你的,你才嗑药。」于yAn懒得理黎宗佑,朝他摆摆手就从楼梯的方向走。
「电梯在一楼欸?」黎宗佑跟过去,看向已经走上阶梯的于yAn。
「多走一阶楼梯可以多活一秒钟,你也少搭点电梯,你才住二楼而已。」于yAn说完就绕过转角继续上楼了,留下黎宗佑一个人在一楼陷入沉思。
才几个小时不见,他怎麽觉得他家于yAnyAn好像一夜长大了一样。黎宗佑突然想起了于yAn先前难得和他提起的感情问题,像是在黑暗中抓到了一条绳索,向下一拉还恰巧点亮了一盏灯,在心里替于yAn早逝的恋情默哀十秒。
只有失恋才会让一个人成长,黎宗佑觉得他很懂这个道理,是不是该在考完试之後请于yAn吃个东西安慰他一下?
走上三楼的于yAn根本不知道黎宗佑的脑子想的是什麽,他拎着一袋早餐来到寝室门口,掏出卡片开门再关上,放轻动作就怕吵醒还在睡的宋知航,没想到他才走两步就发现宋知航已经醒了,人正在没关上门的浴室里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