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散去,一个近两米高的男人半蹲在地上,奇怪的是那些黑烟被他吸进两个鼻孔里。
此人光头,无眉毛,满脸都是丑陋的刀疤。身银争光闪闪的盔甲,腰系红佩带,脚蹬红马靴。一件长长的红披风于胸前绾了个结。
乍一看,红人一个。
手执的兵器,远看像两顶草帽,近瞧,乃江湖名声赫赫的阴阳血滴子。
飞去来兮,是血滴子的主要功能。即掷出去后,又可在呼啸声中旋转回来,落入手中。
单个血滴子就令人闻风丧胆,更何况阴阳双滴,一阵一反呈正反时针旋转,取敌首级于须臾,劈敌全身于既倒。
…
“何人放肆,居然敢来闭月楼找贺大人麻烦,还不乖乖束手就擒,以保全尸!”
大堂空气骤然静止。
水床上打转的贺离骚,见保镖归来,顿时干嚎:“东风破,你终于来了,总算没有白养你,快把那个长头发裤子云的狗头,用阴阳血滴子给我狠狠割下来。”
花阳一听,吓得赶紧退到裤子云身后。
这时,豆娘却挡在裤子云面前,以身体作盾牌,想保护住他。
裤子云深知此兵器的厉害,回想起师娘上官雁曾讲解给他的破解之法,即:
一个字,逃!
笑话,逃能解决问题吗?还不如像此刻的豆娘那般,使劲地忧伤,拼命地媚眼。
然。此逃非彼逃。
此逃的方向是直奔敌方,切记犯方向性错误。
唯有直奔敌方面前,方能化解血滴子的咄咄逼人,因为它是靠手腕强大内力制造出的空气漩涡来旋转杀人。
东风破,直起身子,发出一阵波浪般的冷笑,他吐出宽而长的猩红舌头,舔了短血滴子锯齿状的边沿。
大堂鸦雀无声,倒是不同的心跳形成恐怖的声律,就连站在玉树(姑娘)跟前的山羊,都不再咩咩。
络腮男悄悄趴在地板上,把自己摆平。生怕血滴子误割了自己的头。
看来,训练过。大堂其他人也跟着蹲着,或平躺。包括贺离骚,不时地把戴着乌纱帽的头,沉入水中。
东风破洋洋得意,先来了个360度的旋转,让红色披风生起一道血色光环。
然后,开始礼貌性地冲着裤子云问:“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你死后我好给你立个牌子,其血我会喝下,其头骨我会打磨之后奉献给绝情谷的白骨园。”
裤子云也不是吓大的。微笑道:“我叫裤子云,你叫东风破吧,早有耳闻,今日幸得一见,过目不忘。”
水床上的贺离骚大叫:“废话少说,东风破,你还杵着干啥。”
说完,他又把头沉入水中。
“哈哈哈,裤子云,我东大侠今天要叫你四裤全输,告诉东哥,你选择怎么个死法,别让女人挡着你好不好,我从不杀女人的。”
贺离骚又冒出头来,大吼:“东风破,把那两个女子干脆也给我杀了,人皮园林正在搞翻修。”
“贺大人,恕在下实难从命杀女人,这是我的底线。裤子云,你选择好死法没有?”
裤子云一听不杀女人,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示意花阳和豆娘也学其他人,抱着头,蹲在地上。
“东大侠,我有哪几种死法选择?”
“站着死,还是倒下死;面对死,还是背对死;割头死,还是挖心死。总之死法挺多,我东风破很爱顾及对方感受,尊重选择。”
“好,我裤子云选择你就死。”
话落,裤子云习惯性地去抽剑,但没有,此剑连同鞘早已被昨晚那伙人抢走了。
()
怎么办呢?
决斗的话已放出,只得径直地向对方面前冲去。
东风破来不及掷出血滴子,一道黑影已扑向面前。旋即,疯狂地斜跑,为的是想拉开一段距离,便于掷出阴阳血滴子。
裤子云怎敢失云这个缠斗的机会,直追。
一时间,整个近两千平米的大堂,只见两道风驰电掣一红生黑的身影在你追我赶,纠缠不休。
狂风呼啸,气浪袭人。
追逐与反追逐的大戏,像极了猫与鼠。
“裤子云,你太不讲武德,追***啥?有本事就让我逃。”
“东风破,你才不讲武德,你跑那么快干啥?有本事别跑。”
两个年轻的斗士,上演着狂飙。
突然,东风破纵身一跃,飞上了大堂北面的戏台。裤子云正要凭借轻功飞到戏台上去之际,中央水床池的贺离骚正再次冒出头来,一看,时机到了,东风破已居上风。
于是,他利用自身的体重,在水池中用身子荡漾池水,少顷,一股股巨大的水流向裤子云脚下那边快速地流淌过去。
还别说,贺离骚这个二百五,居然成功当上了水军。
裤子云脚底一滑,栽了大跟头。正欲爬起,只见戏台高处的东风破,已利用左右两手的腕力,将阴阳两只血滴子甩掷出去了。
顿时,大堂上空,两顶“草帽”呈一正一反的时针旋转,那超高的转速跟空气摩擦,产生出耀眼的电火花,还发出嗡嗡的蜂鸣。所碰之物,转瞬成泥,就连一些立柱,眨眼间也被拦腰锯断。
这两顶血滴子呈怪异的弧线,时上时下、时左时右、时前时后,居然还可打破牛顿定律,视惯性为笑话地抑扬顿挫起来。
那是受强大内力所致。
好在血滴子必须依靠手腕的旋转去杀人,而不是凭直线取人首级,要不然,裤子云早就挂了。
就在血滴子空中转圈圈的时间里,蹲在地板上的豆娘鼓起勇气,发疯似地跑到裤子云跟前,一下子用身体罩住他,护住他的头。
糟了!
正在往回旋转的阴阳血滴子,呼啦啦,朝裤子云头部飞来。
大家都屏住呼吸。
花阳直接闭上眼睛,不敢看。
水池里的贺离骚正要拍巴巴掌。
忽然!
两只血滴子停在了半空中,像被施了定根法。
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