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芊芊从里正家走回老屋时,恰看到一对夫妻领着个半大的孩子,在老屋门前抻着脖子往里面瞅。
老屋这偏僻,鲜少有人路过的,聂芊芊快步走了上去,询问道:“你们是?”
两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两道略显惊讶的声音同时响起。
“舅舅?”
“芊芊?”
来人正是刚在里正家提到的,聂芊芊的舅舅刘熊和舅母黄珍珠。
刘熊人如其名,真像个熊一样,身材又高又壮,虎背熊腰的,和聂二壮差不多。因长年做力工,胳膊腿都粗实,充满了力量感。一张国字脸,皮肤黝黑,眼睛却明亮。
黄珍珠和刘熊有些夫妻相,两口子不会像刘燕和原主以前的生活似的吃都吃不饱,故而身材也壮实些。记忆中,她这个舅妈是个直性子,是个能掌家操持家务的。
刘熊满脸焦急,“芊芊,可寻到你了,你和你娘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黄珍珠接话道:“回村里听说了你娘俩的事情,可把你舅急坏了,急匆匆的就往这赶,芊芊啊,你娘人呢,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刘熊狠狠道:“啥咋回事,不就是和离了吗,和离的对,聂二壮那不是玩意的东西,早该与他和离了。”
黄珍珠嗫嚅着嘴唇,没有出口反驳自家男人。
这男人不了解女人家的难处,在聂家日子不好过,可和离搬出来就好过了?两个女人加一个残疾,这日子可咋整啊。那刘燕下半辈子都没个男人依靠着,岂不是如那浮萍一般。
聂芊芊见到舅舅和舅母很是亲切欢喜,笑容满面的,“我娘就在屋子里呢,咱们进屋说。”
刘熊瞧着自家侄女的笑容,悬着的心放下了些,看来芊芊心态尚可,没被这事磋磨的颓萎不振。
黄珍珠心思比粗男人敏感些,感到奇怪的多看了聂芊芊两眼,她觉得这侄女和往日可不一样了。
刘燕听到外面的动静,放下手里的活,匆忙的赶出来,迎上三人进门。
刘燕一见到刘熊,眼眶瞬时就红了,没忍住眼泪掉了出来。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了,在聂家受的委屈,最初搬离聂家的慌张,与聂二壮对簿公堂时的忐忑,芊芊带着她将日子越过越好的欣喜,见到刘熊那刻,这些心绪都涌上心头,心里五味杂陈的。
刘熊一个糙汉子也红了眼睛,“燕儿,哭什么,早就劝你离开聂家了,现下实现了该高兴才是,别动不动就掉眼泪。”
父母去的早,那时刘燕还小,也干不了什么,刘熊心疼她幼年丧了双亲,有什么事都挡在她前面,导致刘燕性格太过软弱,这种性格到哪里都是要吃亏的。
刘燕用力点点头,抬手抹掉眼泪,“大哥说的对,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几人进了屋,黄珍珠一打眼便看到了堂屋里的新桌椅,再注意到刘燕和聂芊芊的穿着,不由更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