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德善猛地抬头一看,远处的景象,霎时使她额间冷汗密布!
她双手发颤,收回了即将启动机关的环首刀。
因为她清楚,面对落冥渊大军,暴露王城最后的底牌机关,绝不是明智之举。
落冥渊大军压阵,再放出兵力去追魔教残党,若大军趁机进攻,后果不堪设想。
施德善当即朗声道:“都回来,别再追木锋寒了,让他们走!”
木锋寒没想到她会突然松口放他们走,还以为她又在酝酿什么阴谋,但放眼一望,落冥渊鲜红的军旗迎风飘扬,便恍然大悟。
木锋寒嘴角上扬,浮现出得意的微笑。
虽然没能拿到‘残年笑"的解药,但封天神教残党全身而退,还知道了施德善窝藏顾连竹的秘密,况且落冥渊大军压阵,这事估计很难善了,苗疆进退两难。
苗疆的危机,对木锋寒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萧山潼那个***还活着。
看着脸色惨白又瘦骨嶙峋的母亲,木锋寒心里泛起酸楚,若萧山潼死了,她的爱,是不是就能分一点给自己了?
乌泱泱的苗疆护卫,重重包围住了萧山潼。
施德善环首刀尖直指萧山潼咽喉,恶狠狠威胁道:“若落冥渊大军要入侵王城,无论我今天守不守得住,一旦开打,我第一个就杀了你。”
萧山潼不动如山,表情漠然,仿佛面前泛着寒光的刀尖,是木头做的一样。
“你要杀谁?”
独孤昭月驾马向前,站在了不远处,施德善的威胁顺着风,一字不差的传进了她的耳中。
施德善猛的看见独孤昭月,吃了一惊。
“你强接萧枫一剑还没过几天,居然还就生龙活虎了,你可真是.................”
独孤昭月嘴角上扬,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血色,双目却如同幽深的冰冷潭水,闪动着坚韧阴狠的寒芒。
她端坐于马背上,如同一座阴沉的雕像,只有长长的发丝随风飘扬。
施德善看了一眼苗疆护卫包围圈中的萧山潼,又看看独孤昭月,道:“你们都被萧枫所伤,不好好呆在落冥渊静养,一收到我的邀请,就立马赶来了,苗疆如此备受重视,真是我的荣幸啊。”
如施德善所说,萧山潼旧伤未愈,可迎战苗疆护卫,却丝毫不落下风。
原本追杀魔教残党的护卫,听了施德善的命令,当即调转方向,朝萧山潼冲来。
黑压压的人潮涌来,即使萧山潼能耐再大,也双拳难敌四手。
嗖------
环首刀不知何时悬在了萧山潼的咽喉。
“再敢轻举妄动,就把你的头砍下来,送给独孤昭月!”
施德善环首刀横在萧山潼咽喉,粗暴地抓着他的衣领,朝前走去。
独孤昭月见她挟持了萧山潼,面上依旧毫无波澜,明明近在咫尺,却始终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施德善目光一沉,掌中环首刀微微颤动,割破了萧山潼的咽喉外皮,渗出丝丝血迹。
独孤昭月看着如临大敌的施德善,云淡风轻道:“你放心,我带兵前来,不是为了攻打苗疆王城,而是为了与苗疆护卫一起,围堵魔教残党,你通知我前来,不也是这个意思吗。”
落冥渊大军能悄无声息的抵达这里,连边境攻破的消息都没能传过来,已经能说明,苗疆镇守边境的大军已经全军覆没。
从现在开始,落冥渊,苗疆边境相交处起,到独孤昭月现在站的地方,已经是落冥渊的领地了。
施德善对她说的话是半个字都没信,()
只冷笑了一声,道:“除了要将木云天交给你们,我确实是想让你派出一些人来,助我一臂之力,杀了木锋寒。可不想在我调兵回王城,专心对付木锋寒之时,你便趁虚而入,偷袭边境,屠杀我苗疆大军,如此卑鄙行径,你午夜梦回,当真问心无愧吗?!“
独孤昭月闻言,忽然垂下了脑袋,开始颤抖起来。
“哈哈哈哈哈------------”
她扬起脑袋,狂笑声大作,传入施德善耳中。
“与苗疆结盟之时,你背地做的勾当比起来,这些简直不值一提!”
独孤昭月笑容消失,眼中又恢复了幽深,望向不远处,还在拼命挣扎的麻袋,道:“方才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顾连竹果然藏在苗疆。”
施德善心一横,若是让独孤昭月将这事告诉七侠,倒不如自己杀了顾连竹,也好给他们一个交代。
心念至此,干脆一不做,而不休!
萧山潼只见喉前压着的刀刃消失,再一回神,环首刀赫然刺穿了麻袋!
麻袋眨眼间被鲜血染红,里面那人不再挣扎,只稍稍抽搐了一下,便不再动弹。
施德善一刀划开麻袋,朗声道:“顾连竹是如何潜入苗疆的,我是真的不知情,你把顾连竹的尸身带.................”
随着麻袋划开,施德善后面想说的话,卡在喉间。
看清里面事物的瞬间,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苗疆众护卫拼命朝前张望,当看清那尸身的真面目时,个个吓得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
四下寂静的,如同跌落了无尽的冰窖。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