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本《起居注》上,崔少愆甚至于……连多余思考的闲暇之心都没有。
直到她的眼跟前,出现了一双明晃晃的——牛皮靴子为止。
绛纱袍……蔽膝……方心曲领……!!!一点儿一点儿的,抬头看了上去。
待到瞧清楚了,站在她眼前的来人……究竟是谁之后。
一个哆嗦之下,崔少愆就那样,慌不择路的,将手中的《起居注》给扔了出去。
反应迅速的跪了下去。
双手撑在地上,连大气儿也不敢喘的她,只感觉得到……脖颈上的汗珠,就那样一滴又一滴的,浸湿了她的衣襟,甚至于,是整个后背。
……
夕阳西下,太阳,也终于落山了。
很快!便到了——出丹凤门的时辰。
满脸写着——“刑满释放”这种情绪的官员们,陆陆续续的,从右掖门内走了出来。
交谈着的,约酒的,打道回府的……在那其中,偏偏就是少了一个——身着绯色官袍,腰后别着银鱼袋的,青年郎。
直至夜幕沉沉的,快要黑了下来。
一道急匆匆的纤细身影,才从丹凤门内,给跑了出来。
只见那个人,步伐沉重又焦急的,径自往着城东的方向跑去。
此时,几乎整栋建筑楼内,都没有人,且已经黑了下来的,左厢楼店务前。
那道身影,仿若就像看不见一般的,还在一个劲儿的,朝那里走去。
“这位爷!明儿个再来!咱们这里已经打烊了嘿!您差不多~~也该打道回府喽!”
罔顾着对面的吆喝与告诫。兀自闷头朝着左厢楼店务后院闯的来人,好似什么都瞧不到了一般。
“姑且让他进来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却在此时,帮此人给……适时的解了围。
眼睁睁的瞅着那个疯子,就那样横冲直撞的走进了后院。今儿个值班的掠钱亲事官,就差要仰天长叹的咆哮一番了。
这可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虽说平日里,也偶尔会遇到这种突***况。
但是像眼前人这般,并嚣张到如此地步的!——他还真就是……第一次碰到呐!
有些无语的,又磨蹭了小半盏茶的功夫。发觉到里面的的确确是——没有再传出来,任何奇怪的声音之后。
值班的掠钱亲事官,才总算是踏实的转过了身来。
想着明儿个,一定要同其他亲事官,疯狂吐槽一番……此人的壮举,其才总算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左厢楼店务后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