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看着铁镣,一动不动痴愣了一会儿,起身下了床,穿鞋,欲扎腰带,发现自己衣服都没脱,但只是腰带被解下,衣襟松垂。
小英弯腰提起地上的夜壶,摆在床沿儿,提开盖儿,——看向达合合,撩衣服就要……,刚也随即坐身在床的达合合立刻背过头不看小英。
小英哼道:“掩耳盗铃!”
一阵水花声后,“噹”夜壶又放回地上。然后是脚步和镣铐撞击声,达合合回过头忙道:“你去哪儿?”
小英看向达合合:“寅时了,我去练功,你不会让我在这儿——”说着晃了晃手间的铁镣,“叮叮当当的,天亮还早,你还能睡一个时辰。”
达合合望着走去小英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
小英照常来到白月宫前的平场,白月宫门口的两排卫兵齐施礼,“王后早安!”
小英开始摇臂压腿,就见一道影飞奔而来,人影停住,小英一见是馒头哥。那两排兵一下散开围成一个大圆,持刀包围了二人。兵首大叫:“大胆贼人!快快离去!”刀皆直指馒头哥。
小英忙道:“是我师兄,无妨无妨。”
可兵士依然持刀相对。小英对众兵士道:“我们只是聊聊天。”虽是如此,还是有一个兵跑走去报告大王了。
小英惊讶地对馒头哥问:“你没回国?”
馒头哥道:“出国前,你给丫头纸条说咱们一起回国的,忘了?!——每日里看你等你,怎么今天还带上行头了,这——还不走?”说着瞟了眼锁链。
小英心道:“想不到啸鹰还把丫头他们给我留下了。”
馒头哥走过来,边擔过铁链边嘴里道:“他还真是对你上心,现在就断了这玩意,咱们现在就走!”说着从腰里抽出短柄斧。
“不必。”说着,小英拽回铁链。
馒头哥对此举很意外,“诶?你到底怎么想的。想留下?”
小英侧过身去,“现在不能走。”
馒头哥看了小英一眼,没再多说,一飞身,走了。
小英感觉还有人在注视自己,既然人不出现,他继续练功,他特意练飞身时,看带着这少说二百多斤的铁链能飞多高,还好还好,有背丫头的基础,逃命不成问题。
天且没亮,兵们举着火把跟随,达合合带着人呼拥拥奔来。
达合合眼露慌张地来到小英面前,抓着小英两个肩头喘气,衣服都没穿齐。慌张地不停叫着:“小英,小英,小英。”面色忽又一转,大声道:“你允诺孤的,不能食言!老老实实留下当王后!”
在对待小英留下这件事,达合合就如同三岁幼童,目的单一且执着。
小英简直无语了,抬双手晃晃铁链。“达合合,你不觉得你病了?”
“是!遇见你我就病了!你说什么都没用,你唯一一条路就是做我的王后!”
“如果——”
“没有如果!你必须是我的王后——”
“达合合——”
“不做我的王后,除非你死!”
说完猛一转身,“时间差不多了,孤要准备去上朝!”达合合越说越用力,最后是爆吵的语气。
达合合走离,对身旁的禁军头领道:“宫外的机关全部打开。”
贴身卫问道:“大王要不要给王后喝点东西,这是图因大人交给属下的。嘱咐属下——”举着从怀里拿出的小圆瓶递到达合合眼前。
达合合一看那小圆瓶,见过,是之前图因就给过他、又被他还给图因的那瓶软筋散。
达合合凝视那瓶子片刻,道:“你先拿着。”
此刻小英回到白月宫,宫奴们()
各个喜笑地望着他。
“你们怎么了,有什么喜事吗?”小英问。
哪知宫奴们答,“恭喜王后昨夜与大王合鸾。”
小英不禁内心一叹:诶!失算!
等着上早膳的功夫,小英静静地闭着眼想:“达合合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我一定要不当王后,就得离开,可是如果不是他点头离开,之前的一切瞬间就会变成仇恨。如果不离开,退一步,不做王后,答应他留下呢?他要我做王后无非是想绑住我留下,唉,那样,矮虎何辜。
——现在达合合对我做的,看起来上铁链是变差了,换一面想,没有偷偷给我下毒还是留有情义,他如果抛下情义,他还会做什么,能做到什么恶劣程度?难道我真的一语成谶,再回不去吉木了?再想想,再想想,还有三天大婚。”
朝堂上,“央美军报,对阵巴烈部属夜掍右精兵打扫战场完毕。因战场临近林潭穴洞,清查匿兵耗时颇多。然清查完毕,最后对比军册俘虏及死伤人数,尚失踪一千二百余人,按我军落入界河人数一比一,及我军落河死伤推算,约有四百至八百名幸存,应该在对岸吉木登陆。”
读军报刚结束,一个殿兵报:“报大王,一央美部兵急求见央美帅。”
央美正在朝堂上,达合合道:“带上来。”
这兵一进大家都吃一惊,浑身都是血,看来是经过一场血战。这兵噗通跪地,目光看到央美,涕泪齐流道:“主人,两日前夜里,不知何方人偷袭主府,我们拼命厮杀,贼人败了,可是夫人身受重伤,主人,您快回去见夫人吧,晚了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