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箫捏了捏手里的球,抬头对面前的人道。
“我说......我们非要玩儿这么老年的项目吗?”
陆玖年翻了个白眼,冲他伸了伸手,示意他把球发过来。
“体育运动你还搞歧视?”
成箫站直了身子,把羽毛球发向了对面。陆玖年快步上前,将球接了下来。
经上次害大病一场,伟大的经纪人小姐认定了某人的身体素质水平严重不达标,勒令某位没两年就要奔三的男艺人重新回归规律运动生活。
常年躺尸的某人对此发表了强烈抗议,不出意料再次被驳回。一片悲愤下,陆玖年很快找到了让自己好受点的方法。
那就是拉一个垫背的。
成箫反抗了吗?他当然反抗了。
但当陆玖年承诺可以帮他摆脱外卖和速冻即食的命运时,他立刻起身微微一笑愉快地问“去哪儿练什么练多久”。
随后的每个周末陆玖年都会拉着人到场地上打会儿羽毛球,起初成箫陪练的态度十分认真,陆玖年一场打下来,通常都得被累的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但越往后这人越不靠谱,打球一小时他唠嗑四十分钟,美名其曰增进对彼此的了解,实际那就是懒得动了。
这回也没差。
陆玖年汗都还没出,某人就清了清嗓子。
“诶?上回你说到哪儿了来着?你和邹渚清。”成箫退后了两步,状似思索。
陆玖年嗤笑了声:“你少给我来这套啊。你敢停一下你试试?”他后撤步,发了个高远球。
成箫“切”了声,抬手用力接下陆玖年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的球,微微喘气道:“知道了......打还不行么。”
成萧起初还仗着自己体力好,硬要跟陆玖年聊天,但陆玖年的球一次比一次狠,他说话也显得有些费力了。
又一只球带着要让他绝命的气势冲成萧脸直直的飞过来,成萧这回接也不接了,直接往旁边一闪。
他抬头看着对面气喘吁吁的人,无语道:“你知道你抽秃了几个球了吗?”
“你这是想打球还是想要我命啊?”
陆玖年抿了抿唇,摸了把有些湿的发梢:“别废话,发球。”
成箫听见他的语气,抬眼定定看了他几许。片刻后,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轻笑了声:“这么回事儿啊。”
他把球拍一丢,转过身,到球场边的座椅上,掂起了自己的东西。
陆玖年皱眉,远远冲他道:“哎,去哪儿?”
成箫将包和衣服往肩上一搭,面朝着陆玖年,倒着步向场外走去。
“不是想撒气儿吗?”
陆玖年没吱声。
“跟我走就行。”。
看着某人逐渐消失的身影,陆玖年敛了敛目。
“神经。” 他很轻的嘟囔了声,跟上了成箫的脚步。
“认真的吗?”
陆玖年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年久的游乐场哪怕再荒芜,儿童游乐区也总是热闹非凡。他们正前方,碰碰车的排队区挤满了人,更多是带着孩子的一家几口,或者童心未泯的情侣。倒显得他和成萧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并排站着,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成箫抬手,敲了下陆玖年的帽檐,让帽子压低了些。
“这玩意很灵的,包治百病。”
陆玖年冷冷看向他:“我要是被认出来了,你就死定了。”
他们没排多久就到了售票亭。成箫这时候倒记得起自己霸总的人设了。
“老板,给我们来二十分钟的。”他冲售票员道。
老板听都听傻了:“二十分钟你们得开吐了啊。”
“得吐。”他摇摇头,冲售票员指了指旁边的陆玖年,“他正抑郁呢,吐出来才好。”
陆玖年:“......”
因为太过嫌弃某人,陆玖年说什么也不跟某人坐一起。
两个人上了两辆车,从一东一西两个地点出发。
陆玖年不是没玩儿过碰碰车,他童年幸福的很,来游乐园多少也得坐上一两回的。在他印象里,大家各玩各的,偶然不受控制相撞,彼此相视一笑调转方向,也乐趣横生。
这是所有玩儿碰碰车的人的共识。至少,陆玖年这么认为。
但就像人生总有你无法控制的变量,碰碰车赛车场上也会有不守公识的显眼包。
普通人碰上其中任意一样都得头大,而陆玖年则感叹自己何其幸运,能在自己短暂的二十几年人生中同时拥有两样。
陆玖年眼睁睁地看着某人油门一踩,方向盘一转,于车山车海中,撞出了一条向他奔赴而来的碰碰车之路,以一种比他的羽毛球还要恐怖的势能,“哐”一声撞上了陆玖年的车。
“我......靠。”
陆玖年连人带车飘出了两里地,脑子还是懵的,眼睛却捕捉到某个疯子调转了车头,重新冲着他撞过来。
身体比脑子先反应,陆玖年迅速转了向,踩了油门便向内场开去。
某人显然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紧跟着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