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排除了案发地点,那只剩下两个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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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宁没肯定也没否认,顺过气之后,盯着地上燃烧的霉菌,兰姨和小武再次被杀死。
真的没有什么杀伤力,专业人士很容易处理,但为什么一直重复出现。
祝宁问“你觉得他们在干什么”
圣医生是彤彤的母亲,她就住在月亮街,兰姨和小武一直说要去月亮街治病,但总像是兜圈子一样无法靠近。
裴书不懂,他又没爹妈,联邦的人造人很多都没有传统的家庭观念。
旁边的林晓风突然说“道歉吗”
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事,不管是不是林晓风动手的,苏青青一定会带林晓风去道歉。
同样都是单亲母亲,你的孩子死了,我的孩子却活下来,这本身就需要道歉,哪怕是做给外人看也要道歉。
祝宁点了下头“如果我们经历的一切是医生的视角呢”
林晓风脸皱在一起,好像可以说得通。
可能兰姨会心怀愧疚,所以带着小武一直在寻找医生道歉。
医生无法接受,直接拒绝,但兰姨和小武阴魂不散,走到这个公交车站牌下也能看见,下一个路口也能看见。
永远都能看到一大一小的一对母子,小武手里拿着手电筒,等待时甚至无聊拨动,毫无道歉意图。
明明是杀人凶手,那个小孩儿就是魔鬼,母亲无力控制只能纵容,凭什么要来寻求她的原谅她的孩子就该死吗
“请原谅我们吧。”
“孩子不懂事,您是个好人。”
医生不想原谅,其他人甚至说医生的品德不够高尚,但医生眼里,兰姨和小武就是魔鬼本人。
魔鬼无处不在,一直重复出现,下班时等在医院门口,开车时等在停车场,在等红绿灯,一扭头看到兰姨牵着小武的手徘徊在路口。
她拉开窗户,发现兰姨和小武在楼下等她。
“我们要寻找圣医生。”
她正常上班,接诊叫下一位患者,兰姨牵着小武的手走进来。
“您是圣人,请原谅我们吧。”
网络上铺天盖地抨击为人父母不尽责,逐渐的,这件事甚至脱离了医生的忍耐极限,她快被逼疯了。
后来在路上,只要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医生就害怕。
她一转身,那个小孩儿指着她大叫“妈这里有人诶”
医生一步步后退,实在难以想像一个孩子为什么用这么天真的语气,好像看到什么新奇的事儿一样看着她。
兰姨追上来一脸道歉,一边拍了下小武的胳膊,但根本无法制止。
道歉,道歉,这个世界最无意义的就是道歉。
祝宁“最初霉菌是通过空调系统传播的,小武家很穷,没安装空调。”
这个信息在林晓风第一次遇到兰姨时她就交代了,这么听来应该是真的。
全球污染蔓延时,医生为了躲避无处不在的母子俩和媒体,她每天闭门不出,都不敢上网。
家里堆积着外卖盒,水池里的碗早就发霉了,正值全球污染蔓延时,她的精神崩溃成了源头。
林晓风进入霉菌之城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夸张化了当年医生的经历,林晓风仔细回想,兰姨说话温柔,小武看上去很天真,她都能想到小武坐在桌子上晃荡两只脚指着墙上的倒影那一幕。
明明看上去像是好人,但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果然只要林晓风露出后背一定会被袭击。
祝宁“一切都只是猜测,可能需要再去一次医生家里才能找到真正的证据。”
祝宁得到的信息少,没下定论。
林晓风想了想,问“那医生算是报仇()
了吗”
污染蔓延后,全城人都死了,也包括小武和兰姨,这问题过于有人文关怀,裴书答不上来,他的眼里所有人都是污染的受害者,当年的案子早就被淹没在历史中,霉菌的思路占据上风,如今看来已经不重要了。
林晓风又问“医生主导了这一切我们只要解决她的怨念就能离开”
“不,”裴书“污染只是截取了这一段逻辑。”
裴书纠正她们对墙外污染物的理解,主导者不是某个人,跟墙内污染物不同,这里的污染源真的只能算是个源头,没有任何怨念一说。
霉菌之城已经形成自己完备的生态系统,他们只是重复一种污染模式。
裴书“打个比方,人类最初从鸟类身上总结规律,发明飞机,运用到飞行制造器领域,但飞机和鸟类是两种东西,尤其是现在联邦最新的技术,只是某一段规律相似,鸟类也无法理解飞机具体是什么。”
裴书不愧是老师,他的例子还挺合适,就是这么个道理,祝宁也受教了。
林晓风问“为什么你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呢”
裴书上次来这里只有霉菌没有活人,他回答“这就是墙外,可能上次处于休眠状态,还有一种可能,这里被外来物种入侵,借用了这里的逻辑,你们看到的兰姨和小武,真的是另一种生物。”
林晓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兰姨和小武的尸体还在眼前呢。
裴书“母子家和月亮街,只在这两个地方选,我猜测后者是污染源,前者是生路。”
如果这是医生视角的恐怖故事,这段逻辑也真的有用,那她最不想去的就是母子俩家里,所以那里最安全。
裴书问“逃跑吗”
已经找到生路,下一步应该撤离污染区。
祝宁“跑什么跑,我要吃饭。”
裴书“”
一共两个位置,不知道普罗米修斯怎么理解这么故事,又会选择在哪儿守株待兔,祝宁在这儿寻找真相,是为了想找到反杀的可能。
普罗米修斯根本没来废弃工地浪费时间,这场比赛祝宁已经落后了。
裴书看着一地狼藉,问“我一直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动手。”
如果动手,他和林晓风在什么位置,又要扮演什么角色。
祝宁只有一半,一时半会儿下肢长不出来,而且她半张脸都被霉菌淹没,再撑两次就死了。
祝宁沉了沉说“那个纸片人是偷袭我。”
上次祝宁是不知道有这么个玩意儿,站在那儿像个桩子一样被砍成两半,这次祝宁可以反过来偷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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