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蛰隐晦地打量了她一眼,嘴唇明显比前几天红肿了,锁骨处也多了个浅浅的红痕,并不明显,但他不会傻乎乎的以为那是蚊子咬的。
这房子隔音不好,他晚上打游戏睡的晚,总是能听到主卧在深夜传来动静,尤其是昨晚,很晚都还有说话声。
成年的同居男女,他知道那代表什么。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是想静心,听的越是清晰。
说话声,笑声,喘息声,不绝于耳。
顾南觉得有点可惜,相遇以来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多少有点不习惯。
林惊蛰看着坐在餐桌前一边神游一边慢吞吞吃早餐的顾南,轻声道:“姐姐,我想看书,能不能去你们房间拿一本书?”
顾南没多想,一口应下,“就放在床头,你想看什么拿什么。”
推开房门,睡了一晚的房间还没有开窗通风,有点闷,但味道不算难闻,床上的被子乱糟糟的没有叠,但奇迹般的,床单很平整,只有并不明显压痕。
他走到床边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散文集,离开时往垃圾桶里扫了一眼。
垃圾很少,只有几团纸巾,并没有包装袋之类的东西。
顿了一下,他又去了趟浴室。
也没有。
他站在门口,脸色有些木,思绪也很混乱。
略一犹豫,最后不死心地拉开了床头柜抽屉。
心头仿佛有一块大石头突然落地了,极重,砸得他一时间呼吸凌乱,心跳飙升。
一种极为荒谬的情感在心底蔓延,让他的表情在一瞬间似笑非笑似疑非疑,滑稽无比。
好奇怪。
他们在干什么。
哥哥,他到底……
复杂的情绪在心头层层交织,最后只化为一声似嘲似笑的轻呵。
他又拿起一本书,离开房间,关上那扇藏了许多秘密的房门。
“姐姐,这两本哪本好看?”林惊蛰把拿出来的两本书摆到顾南面前。
顾南指了下她买的那本,“你哥说这本好看。”
林惊蛰拿起顾南指的那本,弯了下眼睛,“那我也看这本。”
他随手一翻,发现里面有一页夹了张书签。
打开来,是沈从文的《致张兆和》。
雪白的纸页上印着整整齐齐的铅字,但左边那一页只印着一句话:
我们相爱一生,一生还是太短。
下面有人用黑色签字笔写了两个名字。
顾南生,林惊春。
中间用一个十分小学生的爱心连起来。
他认出来这是林惊春的字迹,他的字不太好看,只能算端正,但这几个字的每一撇每一折都像练字一般用足了力气与耐心。
他仿佛看到了林惊春趴在床上,嘴角噙着笑,一笔一划认真写下这两个名字的模样。
林惊蛰无意识搓着纸页,“这本书姐姐看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