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观音奴的心病
朱雄英心中一凛,但面色依旧保持平静,他缓步走到观音奴的面前,双手合十,微微低头,以示恭敬。
观音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她的眼神中带着疑惑和惊异。
朱雄英心中暗自警惕,但他知道此时不能有任何异样表现,只能保持镇定,任由观音奴打量。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亲戚。”观音奴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很清冷,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朱雄英心中一动,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或许只是巧合吧。”
观音奴闻言,却是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啊,世间相似之人确实很多,但像到这种程度的,却还是第一次见不过这种相似,对于你来说,却未必是什么好事。”
观音奴常年在西安生活,对于京城发生的关于圣孙的种种事情知晓不多,也不清楚圣孙即将还阳的绝密,因此她此时的举动,更多地是作为一个上位者给下位者给予的施舍性质的怜悯,并未过度去联想什么。
她从榻上走下来,赤足踏在地面上,纱裙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如同云雾缭绕。
元末乱世中,后人或许多对朱元璋、陈友谅、张士诚在南方的混战有所了解,而对于混乱程度不逊于南方的北方元廷内讧,却鲜少知之。
朱雄英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王保保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吗?
元廷之所以坐视朱元璋做大,并不是不想剿灭,而是元廷能指挥得动的中央禁军在大胜红巾军后,本来把汉水流域的徐寿辉逼入进入山区躲避,刘福通的红巾军主力则被元军封锁在河南境内,可谓是形势一片大好时,然而却在张士诚的高邮城那里碰得头破血流,从那以后元廷这支元气大伤的中央禁军就很少出动了。
而元廷既然已经覆灭,那么观音奴的政治价值,自然就开始急剧降低脱因帖木儿不仅是观音奴的亲哥哥,更是她心中的英雄与支柱,他的被俘对于观音奴来说不仅意味着家族势力的衰落,更让她在秦王府中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邓氏得知此消息后,更是肆无忌惮地对她进行嘲讽与排挤。她的病,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病痛,更多的可能是心灵上的折磨。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观音奴的祈福对象,并不是那位故元河南王,而是王保保的弟弟脱因帖木儿。
“罢了,或许是我多想了。”观音奴轻叹一声,“你既是被选来祈福的,便开始吧不过,祈福的对象却不是我,而是我的哥哥。”
而观音奴的憔悴,也不仅体现在她的面容上,更体现在她的神态和气质中,那种从内而外的无力感,让人不禁为她的遭遇感到心痛。
复杂的法事他当然不会,而观音奴似乎也并不需要那种规模浩大的水陆法会,所需要的也仅仅是某种心灵安慰,所以两人一拍即合,朱雄英坐在地上装模作样的默念了半晌,也算当了一回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了。
观音奴将朱雄英带进内室,室内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所以,镇压北方叛乱和抵御红巾军北进的任务,基本都落在了大地主武装头上,蒙古人大地主武装如孛罗帖木儿、察罕帖木儿(王保保叔父),汉人大地主武装如李思齐、张良弼等。
不知过了多久,观音奴轻声说道:“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她示意朱雄英在化妆的铜镜前坐下,然后取出一盒不知道是什么的软泥,纤细的手指轻轻挑起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