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困意袭来,疲惫不已的穆兰趴在桌案上,昏昏睡去。
片刻后,在主将的帐篷内,张重义拖着疲惫之躯,向穆兰禀告:“情况很糟糕。”说到这里,张重义取出了一件法宝,递给穆兰。
“等明天,明天领了军粮,以及少量的灵石,至少能改善一下士卒们的伙食,再维持一段时间。”
看到穆兰,张重义只瞥了一眼,就继续他的治疗。
自从伏击战结束之后,巨大的压力一直笼罩在穆兰的心头。
张重义道:“伤员们大多都是军中老兵,都没有怨气,只对战败相当在意。”
她乃是将门虎女,对自身境况一直都有明晰的判断。
“我曾经上报过您,这是您下的命令啊。”
她更乐于驰骋沙场,箭杀敌酋!
穆兰仰着小脸,满脸都是认真和严肃。她大声地道:“爹,我记住了!”
张重义吐出一口浊气,神情变得轻松了许多:“这就好,这就好啊。”
“都是一群精兵、好兵。如果因为军费不够,治疗不足,就这样病死在军营中,未免过于可惜了。”
时不时的,他催动功法,为伤员运化药力。
张重义深知,穆兰绝非吝啬之人,也绝不会做出克扣军费的事情。
穆兰动容:“这是张叔你压箱底的法宝,岂可拿来换钱?”
穆兰勉强挤出笑容:“张叔,军费虽少,但还是有一些保障的。您已经辛苦了三天三夜,伤员们都有什么想法和情绪呢?”
穆兰算计了半天,看着账面,感觉自己仿佛在坠落深渊。
“爹!”孩童穆兰早已守在大门口,见到自己的父亲,欢叫一声,一路奔跑,然后迫不及待地投入穆老将军的怀中。
“它是用鲜血、性命浇灌起来的红,亦是我们穆家红营名头的由来。”
“放在我身上,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张重义苦笑一声:“我早已不是元婴。当场跌落金丹,本命法宝也受牵连,属于残次品。”
穆兰很欢喜:“这朵好漂亮啊,我要好好地养活它。”
“这种只在战场中生长、盛放。”
“如今,诸多伤员都是依靠军力,勉强支撑。士气大降,必然令军力减弱,伤员们很多都会遭受牵连,轻伤转重伤,重伤员丢掉性命。”
穆老将军的上将军府,成为了朝堂上诸多文武觊觎的目标。
“发生了什么事?”穆兰沉声询问。
“这都是你上将军府的真正家底啊。”
穆老将军扭头,看向自己的左肩,果然见到一朵鲜红的苞,扎根在肩甲的缝隙之间,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我还未卸甲呢,撞疼你了吧?”穆老将军心疼地问道。
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抬眼一看,阳光已经透过掀开的门帘,洒进了帐篷内。
大多数的伤兵,都躺在地上,打着地铺,沉沉睡去。
对于父亲给她的礼物,她珍惜若宝。
但没有办法,残酷冰冷的现实逼迫她,必须要这样做。
“它并不是儿戏,战争也不是游戏。每一次的战争,都会有伤亡和牺牲。你将来会成为红营的主将,记住,尽全力减少我军的牺牲,用敌人的鲜血浇灌血灵!”
“张叔,我自幼得到父亲悉心教导,你就放心吧,我都有数的。”
作为一军的领袖,她必须时时刻刻保持信心,保持强大的气象。主将若唉声叹气、眉头紧锁,能指望士气维持下去吗?
张重义叹息一声,连连对穆兰摆手。
一旦红营暴露出自己的虚弱,就像是猎物的伤口流出血液,群鲨必然会被吸引而至。
账面上的缺口太大了,以至于穆兰都不敢将账本交给军需官处理。
军费实在太紧张了!
“战争越激烈,死伤越惨重,血灵就发芽得越多,色泽越鲜艳。”
穆老将军便伸手,将其折下,递给穆兰:“这是血灵。”
她迅速回想起来,在白日里,她处理军务,为见底的军费发愁。
穆兰:……
穆兰沉声道:“我们必须尽一切可能治好他们。”
她刚开口,注意力就被一朵吸引过去。
他半跪在一个担架旁,用手掏出陶罐中的药泥,敷在伤员的伤口上。
张重义连续三天三夜未有合眼,她也同样如此,不断巡视军营,慰问士卒,还要算账。
哪知穆老将军却板起了脸:“胡闹!”
“将军!”伤员哽咽。
“穆兰,你是上将军府唯一的继承人,你要明白血灵的份量!”
穆兰在心中苦叹。
“我们问了,是监军大人的意思!”
“什么?!”穆兰闻言,眼前就一黑。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笔军粮,对于现在的红营而言,可是救命粮啊。
“赵、熙!”穆兰勃然大怒,当即整备了一下甲胄,披上鲜红的披风,叫声一帮下属,“走,本将军亲自去领,看谁敢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