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烛连连摇头,“若按师兄你这种说法,兄、六师兄,还有其他四位金丹,谁也脱不开干系了。”
“确实如此,谁也脱不开干系,包括我,”东门图自嘲地一笑,“那天鬼衣门来袭,大伙都听到了,洛老贼又在骂我夺了苏家基业呢。”
“这些话他们已经说了一百多年,师兄你为何还要记在心上?”
东门图有些生气,“这还不怪你!九符门门主本来世代都是苏家父传子,子传孙。师傅陨落青帝谷后,我和其他几位长老立即推你当门主,你死活不肯,先是说本领低微,还是筑基修为,当不起大任。
好了,等你金丹后,我再提此事,你又说要闭关练剑。这一百多年,你自己算算,我前后说了十几次,要你当门主,你是百般推脱,到最后,我只要一说,你就直接捂起耳朵来。”
苏梦烛笑了,“师兄,你再说,我又要捂耳朵了。”
东门图怒道,“这次的事,要是本门有门主,何至于此。现在八长老理事,事权分散,门内拉帮结派,你看二长老和三四长老两派,当着大伙的面都能吵起来。”
他越说越生气,“我真不明白。你一说当门主,就说没空,可平日里你下棋喝酒,斗狗看戏,东游西逛,日子悠闲得很!”
苏梦烛嘻嘻笑道,“师兄别生气,先喝杯茶再骂。其实,我就是懒,觉得当劳什门主太累了,你看看,父亲给我起的名字就是梦烛,人家挑灯夜读,挑灯苦修,我呢,点着蜡烛都是睡觉做梦。”
东门图板着脸,“还有,我听说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之前跑到庙里找和尚下棋,输了剃光头发当了一个月的知客僧,最近又对一个尼姑死缠烂打...”
苏梦烛本来一直嘻皮笑脸,任由大师兄训示,但听到这里,脸皮有些涨红,“大师兄,宁三小姐不是尼姑,只是在铁镜庵门下学剑而已。”
东门图连连摇头,“她若不是尼姑,那就是宁家的三小姐,宁家乃是以家族立派()
,靠姻亲结成势力,三小姐将来肯定要嫁给门当户对的子弟,咱们这等不入流的帮会,高攀不上!而若她是带发修行的佛门子弟,将来可能接掌苦谛师太的衣钵,咱们更是招惹不起!铁镜庵可是秦中六大剑派之一,苦谛师太性如烈火,你招惹她的徒弟,不怕挂月峰被她一把火烧了吗?”
苏梦烛听了大师兄一会说“高攀不上”,一会又道“招惹不起”,神情变得甚为沮丧,茶也不喝了。
东门图又劝道,“梦烛,你想要娶个好女子,更要努力上进,如果你当了门主,那至少门户...”苏梦烛打断道,“若是靠门主之位,就能让宁三小姐注目,那我觉得她也就不值得我去讨好了。”
东门图气得牙根痒痒,“那你天天遛狗斗鸡,就能引起她好感?天下女子,哪个不喜欢英雄豪杰?至少,你不当门主,也该收收心,勤加修炼吧,你天赋极佳,若是能用功...”
苏梦烛显然不想听大师兄的碎碎念,嘻笑道,“我功夫好不好无所谓,只要大师兄你厉害就行,现在中山国里公认的第一高手就是大师兄你吧。”
“这种弹丸之地的高手算什么,我不过区区金丹而已,在秦楚等大国,元婴老祖都是寻常。”
“师兄太谦了!对了,我听四长老说,大师兄你练成了水行术?”
“是,两个月前刚刚突破的。”
“啧啧!大师兄,你还真是奇才了,这部‘易水寒诀"可是人族绝学,自古以来能练成的人屈指可数。”
“练成?你太看得起为兄了。易水寒神功共分九层,我才练到水行术而已,这门神通越往后越难,这第六层的水镜盾怕是穷我一生时间也练不会了。”
“以大师兄的天赋,第六层练成也是百来年的事了,到时大师兄你就可以化至柔为至刚了,可惜,”苏梦烛叹了口气,“可惜,自父亲殁于青帝谷,易水寒诀失传,大师兄你那也只有前六层的秘诀而已。”
东门图淡淡道,“可笑的是,鬼衣门以为咱们手里还有完整的易水寒诀,天天思量着夺走秘笈,还到处散播谣言,说秘笈是咱们偷了他的。”
苏梦竹笑了笑,“这段轶事我听父亲说过,金阙宗覆灭后两百年,也是一次阳九年,九符门的一位先祖和鬼衣门的一位长老在青帝寻宝时,被一群阴兽围攻,两人且战且退,无意中闯入一处山洞,在山洞石壁上发现刻着一部神通,就是这部易水寒诀。
神通秘术不记在玉简,而是刻在墙上,那着实少见。那两位先祖前辈都是元婴修士,见识不浅,只略看了一下,就知道这部秘诀非同小可,而这时阴兽也冲了进来,两人一边和阴兽缠斗,一边记忆墙上的秘诀。
我们苏家的那位老祖狡猾多智,暗中洒了些药物,引诱阴兽大多去攻击鬼衣门长老。后来阴兽越来越多,一番恶战,石壁都被轰塌了,墙上的文字自然全毁了。
而在打斗过程中,我们苏家老祖将秘诀完整记了下来,而鬼衣门长老因疲于应付阴兽,则只记住了前三层。因为这事,鬼衣门一直记恨,说我们九符门偷了他们秘笈。”
东门图问,“关于山洞中为何会刻有易水寒诀,师父有没有跟你说过?”苏梦烛摇头,“没有。父亲只说,易水寒诀精深繁奥,修炼起来甚是凶险。”
东门图叹了口气,“这话说得对极!”苏梦烛一怔,“怎么?大师兄,你修炼易水寒诀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这话除了你自己知道,其他人谁也不准说,”东门图道,“我从练成易水寒诀第二层分水诀后,每天运功结束,都会出现气流逆冲,而且越往后练,逆冲时间越长,到我现在练成水行术,每次逆冲已经达到半个时辰,在这半个时辰里,寒气将我身体冻住,整个人无法动弹,经脉如被()
针刺。”
苏梦烛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好半天才道,“那怎么办?”
“没办法。”东门图摇头,“只能等这股逆气自己慢慢消退。我还想问你,师父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事,或者偶尔闲聊时提及过解决的法门?”
苏梦烛苦笑,“大师兄,我是木功体,易水寒诀父亲只传了你一个人,我从未练过,父亲怎么会跟我聊及其中的...”
他正说着,屋外忽然传来“啾啾”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