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霄喝着没有茶味的茶,“太过分了,我堂堂剑道魁首,你竟然让我充当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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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的剑道魁首。”张铁牛漫不经心地说,“都被人扫地出门了,我这是给你一个养活自己的机会。”
“你有多少钱?”
“我的棺材本和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你选哪一个做报酬?”张铁牛说。
“肯定是前者。”李玄霄毫不犹豫。
张铁牛呲牙一笑,“你这家伙真够无情的。”
李玄霄笑了笑,玩笑归玩笑。
多年未见的旧友求自己帮忙,又不是自己难以做到的事,自然没有不帮的道理。
“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快?不再等等让她再看你最后一面?”
张铁牛闭上眼睛,“她失去的亲人已经够多了,别再让她亲眼看着我离去了,这样太残忍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替别人考虑啊。”
张铁牛是大山里走出来的穷小子,李玄霄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他背着一个巨大的行囊,露出的牙齿显得他有些营养不良,一身朴素的衣服,上面沾满了灰尘。
不信人间有恶,慷慨无私,总是先人后己。
李玄霄那时,总觉得这家伙天真无邪,等他见识过世间险恶就好了。
只是历尽千帆,少年仍旧是那个少年。
翌日。
阿七将自己的小书箱收拾好,不时回头去看坐在椅子上老态龙钟的张铁牛。
“阿七不想走了,要跟铁牛在一起。”她忽然说。
“西陵是大城市,会遇见许多新朋友,会发生许多好玩的事儿”
“可是西陵没有铁牛。”阿七低着头。
张铁牛:“铁牛会在这里等着阿七的。”
阿七不说话,轻声说,“铁牛骗人。”
当天,阿七偷偷把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小书箱给拆了。
可是她仍旧被李玄霄拉扯着小手手,硬生生拖出了家门。
这一走,便是七百里。
和风习习,阳光灿烂。
“阿七想回去再看铁牛最后一眼。”
李玄霄低着头,看向小女娃。
“阿七还没有跟他好好告过别。”
“”
十里春风镇。
小镇内唯一的铁匠张铁牛过世了,晚上时邻居去他家取前两天订做的农具,发现了张铁牛的尸体。
老人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他的面容慈祥而安宁。
他从微末中起身,一生征战,一路坎坷。
闯地窟,灭魔教,大梦春秋,渡半生
最终,他将自己的埋骨之地选在了这个平平无奇的小镇。
阿七没有哭,她默默地跟着李玄霄办完了铁牛的丧事。
又背起那个被铁牛重新装好的小书箱,跟着李玄霄离开了小镇。
李玄霄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
就见小女娃站在村口,抬起头。
双眼泪汪汪地,泪水不断流下来。
“呜呜呜”
“在这里哭,铁牛就不知道了呜”
李玄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要不要摸阿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