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世相在来宝客栈饱餐一顿后,留下几两银子,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打着酒嗝,心满意足地离开。
他摸了摸怀里的军防图,轻蔑一笑,自言自语道。
“小子还想和老顽童斗哩!这次老顽童谁也不信,自己送回雁门关去!”
说着,他觉得事不宜迟,立刻动身往北走去。此时已经是傍晚了,他睡惯了破庙还有草地,在床上反而睡不着,所以得赶在城门下钥之前赶紧出去,寻个好住处。
由于内功深厚,他走路很快,飞一样,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不禁赞叹此人当真是老当益壮,一把年纪了还能够健步如飞。
“卖糖葫芦嘞!”
一男人的叫卖声引起了黄世相的注意。
他停下脚步,眨巴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穿着富贵的清秀相公,正蹲在路边,手里摇着蒲扇驱赶糖葫芦周围的蚊虫。
他自觉好笑,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着男子,呵呵笑道。
“娃娃,你是做生意还是出来相女子啊,做买卖就是做买卖,你这穿的绫罗绸缎,哪有个做生意的样子!”
蔡修远笑道:“这是我最普通的衣服了,爹爹怪我太骄奢,要我出来体验民生疾苦呢。”
话音方落,几个十几岁的女孩儿挽着手走了过来,娇俏地看着蔡修远。
“相公这糖葫芦怎么卖?”
蔡修远站了起来,笑得如沐春风,金灿灿的夕阳下,分外好看。
“姐姐是要买糖葫芦么?上面的是五文的,下面是三文的,姐姐要哪一样?”
几声“姐姐”叫下来,早把几个女孩儿叫的脸红不已,羞答答地付了钱,拿着糖葫芦赶紧走了。有一个还忍不住一步三回头,冲着蔡修远的容貌温柔一笑。
黄世相在一旁冷眼瞧着,忍不住冷笑出了声。
“得,这要是民间疾苦,那天下百姓都算不得人了!我劝你娃娃赶紧回家去,你看看你一出来,别家卖糖葫芦的都没生意了!”
蔡修远却笑道:“其实晚生在这里摆摊,是专门来等您的,晚生知道您老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只好在这里等您了。”
“等我?你知道我是谁?”
“老顽童黄世相黄大侠,惩女干除恶,谁不知道?晚生对您可是敬仰至极呢。”
说着,他拿起一根糖葫芦,塞到老顽童手里。
“在下蔡修远,这些糖葫芦,是晚生从一个老妈妈那里买来的,就当孝敬您老人家了,晚生知道您不是俗世那些人,请您吃酒肉还不如吃几根糖葫芦能让您痛快呢……对了,前面就是酒庄,他们六十年的女儿红刚开窖,晚生请您去尝尝如何?”
黄世相咬下一颗山楂,上下打量着蔡修远,乐呵呵地说道:“你这娃娃虽然年轻,却很懂得尊重前辈。不过我是要在下钥之前出城的,无奈你这糖葫芦人情对我来说实在是大,我不能不还,说吧,你找我老顽童有什么事?”
“那个……”
蔡修远有些不好意思地陪笑道。
“想让您老救个人。”
“谁啊?”
“这个人您也知道的……沈予安……”
“谁?”
黄世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予安。”
“去去去!”
听清这沈予安这个人名后,黄世相脸色骤变,将糖葫芦摔倒地上,狠狠踩了几脚,啐道。
“呸!什么糖葫芦,这么难吃,淬了毒吧!喂,你和沈予安什么关系啊?怎么没见过你?是不是他让你在这里害老夫?”
见黄世相反应这么大,蔡修远心里不禁()
起疑,沈予安素来只和恶人过不去,这老顽童虽然没什么正形,却也是光明磊落之人,怎么这么讨厌沈予安呢?莫非二人之间有什么过节么?
其实他独自来找黄世相,不单单是怕李寒州冲动莽撞,惹恼了黄世相,反而坏事。更是为了他手里的军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