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天夜晚的事情,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快一点揪出那个家伙了。
而今天我们的班主任在上课快结束的时候提到了艺术节的事情,这让我觉得是个好机会。
因此,在我下课之后直接去了楼上罗娜学姐的班级那里,想和她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在离开班级教室之前,我发现路杰那个同社团的野猪兽人学长正从楼梯那里下来,直奔我们的教室门前。
他看到我从教室门口出来,露出了一副有些尴尬的笑,和我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
“学长好,昨天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啊,你胳膊那里还好吗?另外我听路杰说我不小心还把饮料溅到你喉咙里了,弄得你喉咙不舒服,实在是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礼貌性地向他道歉,然后试图拉住他的手看他胳膊那里因过敏而出现的红疹。
但我的目的并不纯粹。
在我看他的胳膊的时候,我也在偷瞄,注意他的表情和眼神。
之所以我要这么做,是因为我总觉得这个叫裴垦的家伙有些怪怪的。
昨天早晨我刚刚从食堂那里打好饭,出来的时候发现他和路杰正从食堂里出来,我有点想要弄清楚路杰最近为什么总是对我很冷淡,于是匆匆地把早饭往嘴里塞进去之后就跟了上去。
等到我出了食堂,路杰已经走远,而那个叫裴垦的家伙却站在原地,眼睛看着路杰离开的方向。
他当时的表情很不对劲,不像是学长对学弟,或者是朋友对朋友应有的表情。
而他当时的那种表情,对于我们肉食性兽人来讲最熟悉不过了。
只不过,我没有想到这种表情居然会出现在一个杂食性的兽人身上。
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仍然偷偷窥视着他看路杰时的表情。
虽然比起早晨的时候,那种表情有所收敛,也有所掩饰,但我说过,他露出的那种表情,是我们肉食性兽人最熟悉不过的表情,就算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为了掩饰由这个想法自然而然展示在脸上的表情而扭曲成得不成样子,我都能够从那些复杂的,用来掩饰的表情动作里辨析出来。
在这之后,路杰遭到了袭击,连续两次声称自己的耳朵和左臂都被袭击者吃掉了。
可是啊,我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在他说的时候,也只是霎时间想到了这个裴垦的事情,心中对这家伙产生了一丝怀疑,
在这之后,路杰又一次强调自己的耳朵和左臂的确被那个袭击者吃了,但是,在我看来毫发无损,甚至没有一个牙印,相比起之前的,裴垦的那一件事情,路杰身上的怪像让我陷入了更加深邃的疑惑当中,我遂不再思考关于这个裴垦为什么面对路杰时露出那种表情的问题,转而是去想路杰的耳朵和左臂为什么被袭击者吃掉了还好好的这件事。
而对路杰遭遇袭击但最后几乎毫发无损这件事情,我当时做出了一个愚蠢透顶的设想,就是路杰可能是那个袭击者,以及那个在暗地里打探并收集神明信物的组织派来监视我、阻碍我的家伙。
不过,我现在想到的另一个,概率比较大的设想已经推翻了这个设想。
至于那个设想是什么,还要看路杰会不会像昆虫兽人误入那些巨大的食虫植物的陷阱一样,在我的诱导之下心甘情愿地走进我布好的局。
不过嘛,虽说是又要坑路杰一次,但我也已经做好了路杰因此出事,之后由我负全责的觉悟。
他是不是真的有那种我认为的能力,这就是我布下的这个局里唯一的不确定因素,也是我要印证的事情。
先不说路杰了,在这之后,我从学校的实()
验楼里发现了那个一直在袭击其他学生并抽血的家伙,另外,还有些意外收获,其一便是他似乎还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女性同伴,而且他和她都隶属于某一个组织,其二则是这家伙已经获得了100颗『戒律念珠』中,遗落在世界各地的那14颗里的其中之一。
加上爷爷有和我说过,有一个神秘的组织正在暗自打听神明信物的下落并将其收集起来的消息,结合我掌握到的情报,已经可以确定,这两个兽都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成员,而抽血,恐怕也和他们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寻找神明信物有关。
不出意料的话,恐怕是采集血液中的dna样本,从而探查学校里是否存在『神裔』,并意图从『神裔』口中获得有关神明信物的线索吧?
虽然不清楚这个学校里除了我和罗娜学姐,还有没有其他的『神裔』,但不得不说,他们的效率可太低了,不说刚进这学校一个多快两个学期的我,罗娜学姐是『神裔』,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吗?
罗娜学姐,她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把自己的脖子捂的严严实实的,而且每次出现就像瞬移一样来到对方面前,还会念黑之神的祈祷文——不说我这种本身就是『神裔』的兽,正常兽也能看得出来学姐她有什么古怪吧?
当然,在实验楼里的那两个兽谈话的时候,我也确信路杰的身世绝对不简单,这点,也和我目前不能明说,只能去验证的那个设想的其中一部分不谋而合。
而在凌晨时分,林淏也遭到了那个家伙的袭击,那个时候,他正挟持着林淏,站在我的背后,这是我和那个家伙离得最近的一次,而且,根据他那时说的话,我想他已经发现了『戒律念珠』被我拿走了,并找上了我的麻烦。
林楹楹遭遇袭击一次,路杰的描述一次,再加上在实验楼与他见面了两次,宿舍楼见面了一次,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他的体貌特征了。
而不偏不倚地,裴垦便和他的体貌特征非常相似,加上他对路杰露出的那个表情,和路杰说自己被吃掉了耳朵和左臂,矛头一个接一个地指向了他,我现在怀疑他就是昨天的那个兽,这并不无道理。
不过嘛,在我观察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像我原本预计的那样,而是一直和我对视着,即使是眼神对不上的时候,他好像也在看我的头。
莫非,是我多心了?或许,这个裴垦根本就不是那个一直都在学校里袭击其他学生抽血,还残忍地吃掉了池旭学长的右臂和路杰的耳朵、左臂的家伙?
但我不敢太早下定论,在检查了下那个红疹还在,便和他闲聊了几句,之后就干我该干的事情去了。
谈话之中,我能听得出来他似乎并不愿意和我说话,兴许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不愉快吧。
而除此之外,我还得知了他和路杰所在的种植社团要被学校解散的事情。
我对此无感,而且觉得这是迟早的事情。
毕竟路杰所在的种植社团是被学校的很多学生与老师公认的“最没用,最没存在感,最没有意义”的社团。
不过,要说没有意义的话也不对——因为种植社团至少给像路杰这样胆小又社恐的兽一个社交和抱团取暖的平台。
虽然我不知道裴垦的个性怎么样,但是,除了种植社的社长东方叶,我认识的那些种植社的社员,的确都是和路杰是一个样子。
胆小,存在感很低,有着社交恐惧症,而且多数都有被一个或多个群体排挤,甚至遭受校园暴力的经历。
说起来,我对外表现出的“伪装”,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但我也是迫于无奈。
毕竟这是个“草食性正确”思潮盛行,科技文明空前发达,魔法文明兽兽喊打的时代,即便是我再怎么不情愿,都得夹着()
尾巴做虎。
也只有在路杰,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把他当朋友的兽,还有我的亲人面前,我才愿意展露出我真实的面目。
不能做自己,就挺无奈的。
对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的话题到此为止——我这么想着,一路跑到了罗娜学姐的教室门口。
他们班似乎还没有下课,老师还在里面讲题。
罗娜学姐向窗户偶然一瞥,发现了我的身影,她向我做了个在外面等一会的手势,之后便专注地听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