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少有点不可思议,也有点奇怪——因为在这之前,我对决那两个校外闲散兽员时,相继用了『向荣术』和『老化咒』就累倒了。
这就说明我根本没有那么多魔力,而如今,却连呼吸都能非主动非主观地发动魔法,这真的很离谱。
但,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只要我能复仇就好!
对!
复仇就好!
突然,我觉得有谁在我的背后,而且,我也很肯定,这家伙是冲我来的,而且离我也有一段距离。
“嗷呜——谁在哪里?!快出来!”
我转过身去,长嚎一声试图震慑住对方,就像娄鸣平常做的那样,然后催促那家伙尽快现身。
“你xx大半夜的别吓叫唤()
!吓我一跳!”
借着明亮的月光,我看到了那家伙的真容。
是刘枫。
“刘,刘哥……”
一见是他,我便放下了警惕,也放下了刚刚略有些豪横的态度,换回平常卑微的样子面对他,尾巴也稍微有点夹起来时才会有的反应。
面对他会卑微,会不自觉变得软弱,这或许已经刻在我的骨子里了——即便,他其实从来都没有欺负过我。
从小到大,我们上的是同一所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甚至现在还在同一所大学,而在这之前,我们也都是同一个班级。
那个时候,因为我软弱的个性和比起同类要小的体格,加上我弃婴的身世,所以我总是被别的兽欺负,而保护我的兽,正是他。
“你小子大半夜的怎么出来了?!还穿着睡衣?”
“啊……透透风。”
“我xx问你怎么出来的?没问你为什么出来,这都快凌晨一点了,宿舍早关门了,你是怎么做到避开宿管眼线出来的?”
“可你不是也……”
“我不一样,我是去帮我们导师做实验去了,你也对这些不感兴趣,专业也是调剂过来的,你导师又不可能带你做实验,切……而且你这还穿一身睡衣,刚还睡着觉呢吧?所以你到底怎么出来的?”
“呃……从窗户那里,爬出来的。”
我编了个借口,搪塞道。
总不能让他知道,魔法切实存在吧?而且这种事,也不会有那么多兽会相信的……
“窗户?我x,你小子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啊,知不知道你爬窗户要被发现了可得记过?”
他半开玩笑般地捏着我的脸蛋,表情虽然在笑,但也有三分担忧在其中。
“说起来,你和那个娄鸣怎么认识的?臭味相投?”
“哦,就只是同学和室友而已……”
我尴尬地咧了咧嘴。
而他却觉察出我的不开心,然后把嘴伸到我耳边,讲起了唯一能戳我笑点的谐音梗冷笑话。
但……我笑不出来,只能掩饰着,展现出我平常听到这一类冷笑话时的表现。
希望……他会相信,相信我因为他的冷笑话而笑吧。
——宾馆——
凌菲没有离开,而是开了个房,住在我的隔壁。
她住多久无所谓,但现在对我来讲,宾馆这里是不能住了,既然那家伙已经派凌菲来暗杀我,就说明他已经知道我从那个漫灌污水的房间逃脱了,而且也摸清了我如今的所在地。
而且,我根本不确定这里究竟有没有其他埋伏,所以也不能贸然退房。
进退两难。
正当我思考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在我面前的窗户玻璃上。
那个兽,正站在我的身后。
我大为欣喜,因为那个兽,是罗娜的父亲罗赢。
“你住的还好吗?听我的女儿说,我的妻子太过于热情,你有点受不了就过来住宾馆了。”
“您可算来了……”
抓住救命稻草的我双腿一软,不知不觉地跪倒在窗户面前。
于是,我便把自己的遭遇全都告诉了他。.
“情况不容乐观啊,不过……”
他突然用凌厉的目光看着我。
“那个叫路杰的年轻兽,不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吗?你这样欺骗他,说你已经死了,这真的好吗?”
“我也是当时脑门一热,想赌一把那家伙不会发现我逃走了,但没成想赌输了啊……”
我紧握双拳,心()
想那家伙真的是又棘手又阴魂不散,真够难对付的。
“所以搞了半天,你说的那个幕后推手,一切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呢?”
罗赢坐在了沙发上,点上了一根香烟,问道。
“还能是谁?!我都已经说了,那家伙本应该是个死兽,但却仍然活着,还加入了『曼纽』……而且,正因为他被我们认为是个死兽,所以,我们才从一开始就没注意到他有问题,所以他就自然而然地被我们排除了嫌疑……而这一切,我们所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他所利用,来满足他那糟糕的欲望的一个手段罢了,他把我们,都当成了他的棋子来使唤。”
“所以,这个兽究竟是……”
“他就是……”
“池旭!那个本应该出车祸死掉的貘兽人。”
我道出了那个幕后推手的名讳。
池旭,他借我们之手“除去”裴垦,并不是因为裴垦做了对不起他,让他的兽生发生一百八十度大反转的事情,而是,因为他那个糟糕的欲望,那个因为裴格的袭击之中,无意间所引发出的,无比糟糕的欲望。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那个外表阳光,实则内向老实的裴垦,而是疯狂,暴力,遵循自己本能,在这个世界上横冲直撞,惹是生非的裴格。
而整件事情之中,正是因为我们都把关注点放在了“食欲”之上,忽略了它的反义词,那种草食性特有的本性,那种被称为“被食欲”的本性,因此,我们才没能看清真相,一直没能够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真是,够荒谬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