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一个小队,相亲相爱一家人!”
楼封头一次感觉,人在面对污蔑和偏见时,是如此的无力。
眼睁睁的看着工匠为数不多的那么一点好名声,被季觉败坏光了。
而另一头,季觉的‘发癫’好像也终于结束了。
恭恭敬敬的起来,对着空气点头哈腰,朝着墙角挥手,目送着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远去。
看得楼封只感觉越发心累。
“你特么究竟在干什么!吃错药了么!”
“这就是职场啊。”
季觉长叹:“打工使人卑微。”
他已经放弃跟人解释‘这里刚刚有一条狗,是天轨集团的总裁,它刚刚来看我了,觉得我是个弱智,舔了我两口之后就甩着尾巴走了’……现实和理智它都不允许。
况且,他倒是宁愿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一方面和墨者之间的联系过于危险,实在不是什么能宣之于口的事情。况且,现实已经够麻烦了,就别再给大家添什么乱了。
轰!
临时的灵质封锁之外,观测窗里,遥远的轰鸣再度传来。
从昨晚开始,就没停过!
仿佛永恒的夜幕之下,时不时就会响起刺耳的崩裂声,残灵咆哮,邪物奔走,整个泉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好消息,不用他们去通风报信了,化邪教团抢先发动了计划,如今别说前哨站,整个海洲的力量恐怕都在向泉城汇聚,联邦的目光都关注过来……
而坏消息是,化邪教团好像上头了。
一扫往日见光遁逃的阴暗风格之后,纠结了如此庞大的力量,居然开始靠着在泉城内的诸多经营,和安全局掰起了腕子。
接连不断的地动山摇里,两边打的不可开交。
这一次,俨然是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样子,要跟安全局干到底。
而泉城内部的封锁也严密了不止一层,所有路线全部搅乱成了一团,错综复杂仿佛迷宫,除此之外,监控和探测也星罗密布,根本一点空隙都没留下来,森严如铁桶。
在状况明晰之前,为了避免被路过的哪个邪愚之属的强者顺手收了人头,他们只能从速躲藏,夹缝藏身。
这时候就显示出童植物的宝贵。
靠着念动力直接搬开一整座废墟,然后在下面挖出了个地下室,由蒋悬加固结构之后,季觉和楼封进行临时的工坊化,隔绝内外灵质。再由许观抹除了记录和行踪,施以混淆。
最后,再把废墟原样盖上去。
就这样,勉强凑合了一个藏身之处,虽然顶不住拿着放大镜一寸寸的扫,但好歹可以暂时苟且安身。
大家休息的休息,整备的整备,而卷狗如季觉,便火速把时间投入到处理贼赃的行动里去,争分夺秒的变现。
这时候就又显示出楼大少的好,除了关键的时候能打下手、帮忙处理素材之外,就连小型移动炼炉这种奢侈品都能从口袋里掏的出来,而且还是大师调试过的顶级货色。
虽然千叮咛万嘱咐季觉这狗东西别把炉子给自己搞坏了,但该同舟共济的时候,他还是没犹豫过。
此刻,伴随着火势消退,残余的高温散溢,整个地下空间内都变得越发闷热起来。
但队友们却并不怎么在意。
反而仿佛凑热闹一般,围在了炉子边上,兴致勃勃的观赏起现场开炉的节目来,就像是在直播间看主播开窑卖茶杯一样。
而眼看季觉也满不在乎的样子,被薅来打下手的楼封也懒得跟别人解释这是多犯忌讳的事儿了。
看就看吧,他也想看……
季觉发着癫鼓捣了一夜,究竟搞出了个啥?
钢铁摩擦的一声细碎轻响里,没有流光溢彩,也没有紫气东来,甚至连点声光电效果都没有,一缕银光就悄无声息的从炉中流出,落入到了季觉的工具箱里。
非要说的话,水银的表面显得波光粼粼,璀璨绚烂,倒是令人想要拿出手机来拍个朋友圈。
可紧接着楼封就察觉到了异常,下意识的凑近了。
瞪眼端详。
静止状态下,以水银的自身的质量应该保持镜面才对,怎么可能会扰动不休?
可紧接着,肩膀就被季觉按住了。
攥紧。
“别动——”
楼封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可紧接着,眼瞳就迅速收缩,那粼粼扰动的千万缕波光之中,好像有一线隐隐游曳着,从他的眼眸前面飘过。
细若蛛丝。
轻盈到就连呼吸都足以扰动,却又如此漫长,自热空气的烘托之下翱翔在庇护所的上空,舞动不休。
在季觉小心翼翼的控制和收束里,收缩,回归。
消失不见。
而就在最后那一瞬,那一根银毫之末最后一次从楼封眼前轻盈扫过,毫无感觉。
消失不见。
“就这?”
他斜眼看向季觉,熬了一夜,浪费了那么多材料,甚至投入了赐福,结果搞出这么个玩意儿来?
季觉没有回答。
笑而不语,看着他。
自寂静中,楼封神情渐渐变化。
就在他的额前,一缕垂落的碎发,自正中悄无声息的断裂。
纷纷扬扬,落下。
实在抱歉,晚上回到家之后坐在电脑前面,写完一章之后感觉已经油尽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