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死你这个孽障!”
姚父脸色铁青,若非亲眼所见,他绝对无法相信自家女儿能做出这种事。
姚燕的哥哥姚平有些不忍,刚想张嘴求情,就被自家媳妇扯着耳朵拎到旁边:“爹、娘,燕子这几年可没往家带多少好东西,除了逢年过节礼尚往来,也就您二位和她侄子的两身新衣服,加起来最多一两银子,这一两我们夫妻出了,剩下的,想都别想。”
先不说她恬不知耻偷拿别人钱,就说手里有了这么一大笔钱,竟然差不多全都花在野男人身上,简直让他们娘家人心寒。
不过这样也好,没沾过光也不怕人家算账,反正这个家有她在一天,就别想把债转到自己头上。
()
姚父哑口无言,瞪着女儿问道:“这钱你都花哪儿了?还剩多少?首饰、衣服能卖的赶紧卖出去,凑不齐钱,你就等着坐牢吧!”
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家儿媳拿婆家的钱养野男人,把人打杀了的心思都有,人家梁正能网开一面没有直接报官,已经很大度了。
“他是读书人,笔墨纸砚、还有各种书都很贵,书院放假时,他们同窗之间还要相互请吃酒,那醉香楼的酒席,一顿就是好几两银子,我自己都没花多少……”
姚燕哽咽着说完这些话,还想再补充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眼前一黑,软软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周瑞一到家,立刻吩咐他娘帮忙整理书册、发冠、骨扇等值钱的物件,他好赶紧拿去城里卖。看書菈
梁家没有报官已经是最好的局面,及时还上银子脱身,他的前程就还在,等考上举人,有的是人给他送银子。
为什么老话总说“穷秀才、阔举人”?因为举人不用交税,一旦中举,大把人上门求着把土地记在举人名下。
这其中肯定少不了好处,想不发财都难。
周瑞看着几乎搬空了的房间,神色晦暗不明。
待他来日高中,梁正区区一介武夫,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两日后。
彼时梁正正在院子里劈柴,再过不久他又要走,趁现在多给家里备点柴火、加固一下鸡窝、拾掇拾掇院子,免得母亲和妹妹辛苦。
劈柴是个力气活儿,半人高的木桩子先是被男人劈成左右均匀的两瓣,摆放整齐后,再劈成四瓣、八瓣……
最后劈出来的柴火都呈粗细一致的条状,看得林敏儿不禁怀疑他有强迫症。
周母站在院门外张望的时候,梁正刚劈完一根木桩,没放下斧头就去开门,再加上本身个头在那儿,周母心里讪讪,打算请求再宽限几天的嘴巴不知怎的张不开了。
伸手把怀里的荷包递过去,里面是典卖物件、以及向亲朋好友借钱而凑够的三十两银子。
“我要的是六十两。”梁正数了数,面无表情地盯着周母,充满了压迫感。
周母忍不住后退一步,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瑞儿做下这等混账事,我没脸替他辩驳,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这银子是两个人花的,一人还一半才公平不是?你也不想把人逼死吧?”
张荷花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闻言忍不住嘲讽道:“逼死谁?周瑞吗?为了考科举连脸都不要了,恨不得卖身换银子,他会去死?”
说完,顺了顺气继续道:“这样吧,如果他真的死了,这银子我就不要了,怎么样?”
周母:……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