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神色平静,指着自己的右腿:“我跑了五次,就因为那次告诉了外人,被打断腿绑在床上整整两个月,屎尿都在屋子里,也没人帮我收拾……直到发现我怀了孕,才被解开。”
还有几个女人也跟着摇摇头,并不打算走。
她们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学乖了。
相较于那两个活生生被()
打死的,她们宁愿保持现状,卑微地渴望一个最稳妥的时机。
江媛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次的机会还不好吗?我们都在一起,下山的时候可以互相照应……还有那几个老师,支教老师一般都是毕业没多久的学生,他们一定愿意帮我们!”
相较于江媛的激动,林敏儿显得淡定许多。
她把杨慧关进茅厕,开始打包被子:“谁说我们要下山?”
她从来没想过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也没想考验人性,更没想把风险带给那几个支教老师。
只是想借他们这股东风,打破现在的僵局。
王医生很快就来了,出于谨慎,三个守在附近的男人陪着他一起进门,还个个手持农具,很是凶狠。
除了刘栓他娘。
别看老太婆年纪大了,走路倒是不慢,一进来就扯着嗓子喊:“奶奶的大孙子哦,在哪?”
竟是比王医生还先冲到床边。
李晓丽躺在床上,头上裹着一块头巾,见婆婆进来,忙垂下眼睛往墙边躲了躲。
孩子刚吃过奶,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王医生刚把肩上的药箱卸下来,就听抱着孩子亲香的刘家老婆子突然“嗷呜”一声嚎叫出声:“怎么是个丫头?我大孙子呢?”
屋里屋外的人都愣住了。
连林敏儿也没想到这人竟然会当场打开襁褓查看孩子性别,对上几人狐疑的眼神,冷哼一声:“如果不说是个男孩儿,王医生会来给她看病吗?”
任谁都知道,不会。
其中一个男人皱了皱眉,表情满是不耐:“一个赔钱货有什么好看的?救活了还浪费粮食,走走走,赶紧锁门!”
江媛被这话气得不行,身为被父母娇宠长大的独生女,她小时候没少听爷爷奶奶叔叔说这种话。
幸好爸爸疼爱妻女,在省城安家后就很少带她们回去受气了。
此时听到“赔钱货”这个给她童年带来莫大阴影的词,忍不住怒火中烧:“你还是人吗?如果躺在这里的是你的女儿,你也这样说吗?”
那人并没有为江媛的态度生气,反而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咧开嘴:“老子的闺女生下来就扔沟里了,你去后山找一找,说不定还没被狼叼走。”
话音刚落,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除了王医生微微皱起了眉,其他几个男人,包括指着鼻子骂李晓丽的老婆子,竟然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林敏儿伸出去的手原本打算扯扯江媛,让她保持冷静,一听这话,掌心瞬间攥紧成拳,上前狠狠一脚踹飞男人两三米远。
这是什么畜牲发言,简直污染她的耳朵!
男人的痛呼声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女人们一拥而上,另外两个见势不对想要动手,也被身边围着的几个女人夺了“武器”,抱头蹲在地上,承受着她们发泄式的拳打脚踢。
以往都是她们蜷着身子忍着痛苦苦哀求。
今天总算翻了身,个个激动得双目赤红,使尽了吃奶的力气。
要不是林敏儿及时喊停,这几人可能要被活活打死。
片刻之后,几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刘栓他老娘,还有王医生,与杨慧一起在茅厕中重逢。
杨慧脸色发青,原本还指望这些人救下自己,万万没想到竟然整体被包圆了!
几人嫌恶地看了眼不远处的茅坑,气得眼睛几乎要喷火。
更多的则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