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他们失算了。
听着脚下两个健壮男人的痛苦呻吟,想到如果被抓回去会落得的下场,这些女人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不是怕的,而是激动的。
她们捡起地上的石块、土块、树木残枝,灵活躲开农具的攻击范围,咬牙切齿地冲了上去。
或砸,或抽,或掐,或咬……
种种手段如疾风暴雨般落在几个男人身上,不一会儿就全都挂了彩。
一个个手脚被压制得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脸颊被轮番上阵的女人抽得肿了老高。
其中两个嘴巴厉害,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咒骂。
江媛听火了,脱下好几天没换洗过的袜子,一把塞进两人嘴里。
“瞪什么瞪?老娘挖了你的眼睛!”
初步的胜利引人振奋。
男人个个被打得不成样子,躺在地上哀哀呻吟,其中王建平的伤势最重,腹部被锄头砸出一个不小的伤口,缓缓流着血。
林敏儿揪了几把能止血的草药嚼了嚼敷上去,以免失血过多闹出人命。
男人嘴唇泛白,胸膛起伏都变得微弱起来:“救……救我。”
与刚才嚣张狠毒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买来的女人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满身狼狈,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良久,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边笑边流泪:“疼吗?刚才往我脑袋上砸的时候,有想过我也会疼吗?”
无人接话。
有的只是一张张充满讽刺的脸。
她们在这里根本没被当人看,是保姆,是生育工具,是花钱买来的财产。
大麦村的男人总喜欢问她们为什么,为什么要跑?
难道他们不知道吗?
只不过是既得利益者在装傻罢了。
她们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自已。
……
村长醒了。
在他昏睡之际,房间里乌泱泱挤着一堆人,待王医生来了之后才把他们都撵出去,开了窗子通风。
于是,当他醒来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能听见隔壁房间里激烈的争吵和哭喊声。
老头儿忍不住又眼前一黑。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为那档子事吵吵!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蠢货!
他不知道,历经千辛万苦从后山一路爬回来的王建民也这么想。
“喂……喂?救我……”
吵架咒骂的声音高亢洪亮,引得周围几户人家的狗都因应激而狂叫不止。
在这样的情形下,男人虚弱的求救声仿佛泥牛入海般,张嘴就被淹没。
他的衣服早已被磨得破烂不堪,与地面直接接触的手肘部分更是一片血肉模糊,每动一下都要忍受极大的痛苦。
地面上,鲜血混着尘土在他身下蜿蜒,他清晰地感觉到腹部的伤口又裂开了,自已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着……
不,他不想死!
察觉到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男人狠心咬了咬舌尖,本已接近枯竭的力气又爆发出来,一步步朝着最近的房间爬去。
于是,当村长按了按突突发胀的太阳穴,终于有力气站起身,推开门——
血污遍布的一张脸缓缓抬起,粘稠的鲜血顺着嘴巴往下滑落,随着咧嘴笑开的动作,颤巍巍糊了一脸。
终于得救的希冀目光,在这样的情形下显得异常诡异瘆人。
与他的视线直直撞在一起。
村长:!!!
刚刚安抚好的心脏又突突突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