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间灯光一跳,被拉扯的脚步声吵醒。严丁青几乎生拽着,才把母亲从29楼走廊拉回停车场,赶在更多人返回酒店休息前,避免这出丢人现眼的闹剧。
接到小渝通风报信时,严丁青吓得浑身冷汗,这部电影绝大多数主创都下榻同一家酒店,不少和芝华同一楼层。母亲这一闹,完全不管不顾,不晓得一个圈子里,桃sE绯闻和家中J飞狗跳,最喜欢不胫而走。尤其他们人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内里却被人看到家宅不宁,哪怕登上娱乐小报,也够造成损失。
况且严丁青想着,芝华并不可能做什么出格的事,她仅仅是在生气。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芝华尚且不能接受与他接触,以她现如今闷葫芦似的个X,能和谁投缘多说两句,已经是稀奇。
“之前上新闻那个,你得注意着。”母亲有种直觉,但仅仅是直觉,没有任何证据,因此不能大做文章。
“什么新闻?”严丁青走在前头寻车,敷衍地听着。
“就那个,500万买了芝华项链的。”母亲啧一声,三两步跟上去,“我还记得那人姓程。”
严丁青神sE一变,但脚步很快,没让母亲看见他的脸。这条项链能上新闻,有一半责任在他,抑或说源头在他。
如果当初他未曾提出那个交换条件,根本没有后面一系列麻烦。他忽然烦躁地停下,装作很不在意地笑,“妈,这种有什么可在意的?”
“人家是出手阔绰的大老板,要什么样的nV人没有,能看上一个已婚的?”他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的话确实有逻辑,底气跟着起来,“你想想是不是,他那纯粹是拿着钱好玩。”
必定是这样,严丁青内心又确认一次,否则还能因为什么,难道真为了那一夜?那是芝华为了救他强忍着受的,哪怕真的勉强成了,能让程濡洱这种老板T会到什么乐趣。
他这种刚出头的新锐导演,莺莺燕燕已经目不暇接,程濡洱这类人,承袭家里的财产,常年站在金字塔尖的最高处,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已婚nV演员豪掷千金。
汽车滴一声解锁,二人拉开车门坐进去,严丁青点开导航,准备先把母亲送回家,再赶回影棚继续盯后期。
前排有车停下,出来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场务人员,和另一个路过的人偶遇,互相打了声招呼。
“诶?你今天怎么加班了,还没开机呢。”
“够无语的。今天强塞进来一个nV演员,后面的资本是蔚海,还好加的戏不多,否则够我忙到天亮。”
这话母亲听着,权当听了没头没尾的八卦,扭头会忘g净。严丁青听着,成了天降的证据,替他证明程濡洱实在不可能对芝华多有兴趣,起码现在他力捧着另一个nV演员,和严丁青见过的绝大多数老板一样,不能免俗地喜欢新鲜、年轻的R0UT。
他发动汽车,更觉得自己没有错。这是世界的规则,他只是遵守游戏规则而已。
茫茫夜sE中,严丁青的车闯开浓雾远去,酒店高楼的某一扇窗里,芝华和程濡洱的身影交叠,以最亲密的距离相拥着入眠。
开机第一天的开工时间早,nV演员赶得更早,天sE才擦青就听着闹钟醒来。世界在沉睡中,偶尔几声早起的虫鸣,短促地吱吱响,有时还不如落叶饿的声音大。
芝华从被窝钻出来,回头是程濡洱难得一见的睡眼,微眯着睁开看她,沙哑地问:“怎么了?”
“要开机了。”芝华扎好头发,急匆匆顾不上多看他一眼,闷头扎进浴室,传来哗啦啦洗簌的水声。
几分钟飞快洗簌,铺了满脸冷水消肿后,芝华擦着手出来,看见程濡洱已经起床,身子陷进沙发里,指尖夹着一根烟,却没有cH0U。
“你被我吵醒了?”芝华搁下毛巾,走到行李箱边,找出一双平底鞋穿。
窗边仍是灰青sE,萧索地刮着秋风,看一眼都让人倦怠不已。室内暗h的夜灯,吃力地把玻璃照亮,印在上面像打Sh的月亮,以至于他恍惚分不清是深夜还是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