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怕怕,又好担心,也不知道王珂是不是发烧了,会不会出现上吐下泻?想打听,也找不到人。捱到晚上,再次跑到大队卫生所,才知道所有被隔离的人至今无一异常。
既然别人都没事,为什么吴湘豫会突然爆发伤寒呢?
当然,她在热带雨林呆过,那里蚊子苍蝇实在多,这潜伏期也太长了吧!
范晓昭在干训队里胡思乱想,王珂此时却在军野战医院憋得难受。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穿着短裤和背心,被隔离在医院。
早晨,他跑回到四中队,捅醒了中队值班的女学员。
“去帮我喊一下吴湘豫。”
“她应该还没有起床吧。”值班员也是一位女学员,每天晚上既是岗哨也是值班的。
“你去看看吧,我们约好十公里越野的。”
“好!”
值班员一进去,立刻发现了问题。吴湘豫要本捅不醒,一摸额头滚烫。
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王珂立刻冲了进去。
单凭手感,至少高烧三十九度。全班都起来了()
,大家七手八脚替吴湘豫穿好衣服,王珂解下背上的砖和沙袋,扔到屋角,背着吴湘豫就向大队卫生所跑。
到了卫生所,一量四十一度,人已经昏迷了。
接着吴湘豫剧烈呕吐,几个女兵搀扶着她,又连续去了两趟厕所。
有经验的军医立刻判断出这是伤寒,果断派车送走。
谁送?军医不能走,还有这么多人需要善后隔离,只有一名护士在。
“我去吧!”王珂站出来,两个人抬着担架就上了车。一路折腾,丝毫不比跑十公里省体力。
有格局的人,既能享受最好的,也能承受最坏的。
到了医院,立刻吊水。等到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吴湘豫的高烧已经退了,但王珂却不得不裹着一条被子,在边上照应着。
中午饭都是食堂送来的,在感染科住院,和关禁闭差不多。
虽然都是单间,也可以在走廊走来走去,却极大地限制了自由,严禁离开病区。
这是有史以来,继上次被蛇咬了屁股之后,第二次两人单独相处。
“谢谢你,王珂。”吴湘豫沙哑着嗓子,对王珂说。
从得知要转院,王珂匆匆跑回到四中队,替吴湘豫取来换洗衣物和脸盆之内的用品,而自己却什么也没带。
“谢啥?来喝点水。”
“嗯。”
吴湘豫接过王珂递过来的开水,一饮而尽。这个病房,目前只是她一个人住,另外一张病床上空着。
她现在除上浑身出了一身汗、瘫软无力外,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想说。
屋内一阵沉默。
“对了,王珂你怎么没有跟回去?”吴湘豫像想起来了,问道。
“我?我也被隔离了,住在隔壁。”
“你又没发烧、***肚子,你隔离什么?”
“医生问我们,谁和你在一起吃饭,我就说了,加上你早晨在卫生所,又***又吐的,我也算近距离接触的人。”
“哦!”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王珂,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吴湘豫话题一转,她想起来昨天晚上范晓昭找自己说的事,这也是憋在心里,令她无法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如果不是这种强刺激,自己可能还不会失眠、不会发高烧,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上吐下泻。但是这种话,自己又如何能说出口?范晓昭说得没错,她能用这种方法帮上忙,这对王珂来说,也可能是唯一的路。
“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呗。”王珂并不知道昨天晚上,范晓昭找过了吴湘豫,他还犹豫要不要和吴湘豫说,覃军长让自己干训队一结束就去军作训处报到的事?
“机会难得,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可不能走一步算一步!”
“明白,我会努力争取的。”
王珂一说完,吴湘豫的脸更白了,原来他早有打算啊。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想不通,不打算走这条路。咳咳咳……”吴湘豫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伤寒来的得真不是时候。
唉,要是干爹董偏方在就好了,这种病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王珂赶紧走过去,把吴湘豫扶起来,把枕头塞在她后背处。帮助她拍拍背,看到不咳了,这才说:“条条道路通罗马,只要能前线,我都愿意。”
原来自己所想,吴湘豫都猜到了。这时,王珂看到吴湘豫脸上出现一丝不可捉摸的神态,似讽刺又似关心。
果然,吴湘豫沉默了一阵,又问:“你真是这样想的?那万一首长知道你们……有那层关系,又改主意了呢?”
王珂听了一愣()
,想到了覃虎,立刻呵呵笑道:“不会的,我和他虽然是好朋友,但首长不会阻拦我的。他已经明确表态,让李处好好摔打我,说不准啊,我和他会一起上前线。”
“哦!”吴湘豫一听,原来木已成舟,他俩早就计划好了呀!自己还以为需要帮助王珂转弯子呢,还真的挺现实。心里一酸,嘴里喃喃地说:“那祝你们幸福。”
“嗯,只要能上前线,让我做多大的牺牲都可以。现在,我特幸福。”
这句话如重锤,猛击了一下吴湘豫,她理理自己的头发,努力克制住发抖的身子,说:“首长真让人敬佩,竟然让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同时上前线!”
等等,覃一号并没有女儿呀!就算有,谁是女婿?王珂狐疑地看着吴湘豫,问:“你在说谁?谁的女儿女婿?”
“说你呀,晓昭昨晚已经来我说过了。”
“范晓昭?她找你说什么?”如果不是病房,王珂此时肯定大叫。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