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火光冲天,一片通明,寒风中带着浓浓的焦烟味,硬生生将附近已经睡下的百姓给熏了出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水龙署的士兵灭火,心里对此也担忧不已;
“好端端的,粮仓怎会着火?”
“这谁说的准,指不定是有人故意所为!”
“我看也是,不然,有人看守还能着火,岂不怪哉!”
“天老爷,这可怎的是好,万一遇上个灾难,咱们平头百姓可怎的活?”
“哼!怎的活?该活的活,该死的死,你我此等人,有谁会在乎?”
“就是,这满仓粮食,你以为真是给咱们平头百姓吃的?”
“那也总好过,被火这般白白烧了的好!”
“对呀!虽说咱们的死活无人记挂,可若真有个灾灾难难,也能靠着这些粮食喝口热粥!”
“热粥?往后,还是喝冷风吧!”
“今冬异常之冷,说不定还真得喝冷风了!”
“唉……”
“太子到,闲人避!”
百姓盯着冲天火光议论纷纷,心情各异,突然一声高唱响起,华光大街人群避让,宫卫开道,一辆马车匆匆而来;
堪堪停稳,马车门从里打开,身披黑色狐皮大氅,高瘦肃冷,威严孤傲的太子步下马车,那张英俊阴沉的面容,在火光映衬下白到发冷,薄唇紧抿,愈显刻薄寡恩,在寒冷的冬夜,不禁让人冷战连连。
而立在马车旁,仰头看着不远处冲天火光的太子,眼眸中闪烁着冷意,让一旁的随行宫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会儿后,他才从某种情绪中抽神,冷冷问;
“可有伤亡?”
身侧的叶开连忙回话;
“看守仓库的几人都活着,其余人还不得而知!”
叶开说完,太子这才从大火中收回视线,冷冷扫向不远处围观的百姓,目光所到之处噤若寒蝉,无一人敢抬头,这时就听他极冷道;
“疏散百姓!”
话音刚落,宫卫立即行动,不一会儿,围观的百姓就四散而去。
在水龙署士兵的努力下,大火也渐渐熄灭,看着流到脚边,慢慢结成冰的水河,太子的眼眸已经阴沉到吓人,眼中裹挟着暴风雨,随时都可能爆发一般!
“下……下官叩见太子殿下!”
这时,负责城南粮仓的仓廪——吕从丘,衣衫不整,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姗姗来迟,上前就跪在太子面前请罪;
“下官该死,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出了此等大事,知道自己肯定受处罚的吕从丘,跪在地上心里发冷,但也心存几分侥幸,希望能被从轻发落。
然而,闻到一丝酒气的太子,低头看着吕从丘黑乎乎的发顶,戾气从眼中升腾,咬着牙沉声道;
“确实该死!”
闻言,吕从丘眼前发黑,四肢一软就趴在地哭求;
“还请太子殿……”
“拖下去,就地砍了!”
“是——”
太子一句话都不想听他狡辩,冷冷的下令,一旁的叶开挥手,几个宫卫上前就拖起已经瘫软在地的吕从丘,朝不远处的粮仓而去;
“太子殿下饶命……还请太子殿下饶……”
“唰……”
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寒风,以及残存的浓焦味毫无顾忌的四处漫游……